旗帜滑停竿中,不少人低头闭眼,有些则是流下眼泪,至于记者的数量是周五的十倍以
上,四天死两人,加上去年失踪四个……至今仍然没消息,福德高中将被认定为不祥之地。
身边吵杂此起彼落,脚步被牵制得缓慢,就连上厕所都一群人推挤围观,最夸张是校花
学妹递了张情书给我,转身前还拋出一个妖惑媚眼,很想被干,她没看见身旁的似情,这世
上有Yin阳眼的人真稀少,幸亏爸妈昨晚没发现家里有个裸女走来走去。
「怎么办?」我头转九十度。
「撕掉它。」恶鬼面无表情。
我不介意似情对我发脾气,半小时前她才去找了班导、她的同学、她的好姊妹,心情浮
躁的程度不在话下,况且现在首要关心的人……应该是我自己。
怎么说?并不是成为风云人物的关係,绑手绑脚乐在其中,记者更是没放眼里,答案是
眼前这位雄壮男子,满嘴黑牙杀气奔腾。
有人天生一副流氓脸,註定和安逸扯不上边,遇到事情自然以暴力解决,坦白说有这么
几秒时间以为自己的生命到了尽头,却连一点害怕的感觉都没有。
「大哥什么事?」我说。
「小子有种啊!」他吼。
我不是黑人,但满头问号。
这位仁兄的霸道全校知晓,我苦思纳闷为何咆哮相待。
然后不给机会回想,速度飞快傻傻望向扎实的一拳袭捲而来。
砰!
往后滚了一圈跌坐在地,痛死啦,感觉有种ye体从鼻腔内喷炸而出,顿时间变成色盲一
般,传达到大脑的影像全成了黑白画面,就连声音也悄然静止。
视线模糊只见这傢伙再次往我肚上轰下一拳,此时发现有些古怪,似情并没有上前关心
、没有出手反击、没有任何动作,甚至广大的校园里没有一人帮我制止这位疯狂恶魔。
第三拳砸在百年难得一见的俊俏脸庞,往左眼角下方摩擦击飞,擦出点血,根本莫名其
妙,下手之重像存在某种深仇大恨,一心一意赶尽杀绝,我彷彿随时都会当场断气。
不,不对,这没道理!
这可是头一回和他说话,还只有那么短短一句。
过去也没有任何交集,所以结论只有一个……这白痴认错人了。
勉强站起头昏脑胀,坚定若有似无的弥留意识,使劲撑开宛如三天没睡的沉重双眼,敌
人模样开始剥落凋零,一片片碎化飘烟,渐渐失焦含混不明,取而代之是一道道由右至左的
黑白影像,如投影片般慢速播放……
妈妈大肚子在手术檯上,两脚跨开,一颗血淋淋的小脑袋从中间挤了出来。
影像慢慢恢復声音,走路学得很快,一大推人欢声雷动。
动不动开口要糖,没有就大搞破坏、捣蛋、四处乱撒尿。
揹起小书包,第一次上幼稚园,紧紧抓着妈妈,放手时还大哭大闹。
在积木城堡里偷偷跟女生玩亲亲,然后被老师发现。
上了小学,看见家里东西飞来飞去,去学校讲被笑,一气之下跟同学打起架来。
老爸拿着衣架对我乱抽一通,原因是这礼拜已经尿床三次。
最近家里真不安寧,晚上又被吓到差点报警,不敢面对会走路的大象娃娃。
乒乓球抽起,难以置信上面的红色记号。
国中了还怕打针,在护士姐姐面前故作镇定。
娇滴滴的虹怡点头答应,当晚太开心狂尻手枪喊着名,没注意老妈开门的惊讶表情。
子祐父亲脱下眼镜,开始讲述他们家的离奇故事。
虹怡流產,虹怡与学长的监控影像,我用美工刀将自己的皮肤划开。
健教老头抓到我偷带手机,还我时桌面被换成加藤莉娜。
三天基测,最后一科考完偷抽人生第一口菸,呛得稀哩哗啦。
饮料店老闆在象棋桌上说明无极、太极、两仪、四象、八卦。
接着郭似情……李雉飞……芙蓉姊……陈陈水……姚立委……游队长……
观看投影片的过程中,原本还在冷颤的身体暖和起来,急促的心跳获得良好舒缓,情绪
也很平静,身体、生理没有一丝疲倦,容光焕发神采奕奕,那是种前所未有的安逸感受,最
后连呼吸也停止了。
目光越来越高,原来飞了起来。
摊开双手接收蔚蓝天空的凉爽拥抱,低头才发现这流氓尚未罢手,依然是尽可能地在我
身上留下琳瑯满目的痛苦伤疤。
等等三小叮噹!
我在天空看着自己被揍?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灵魂出窍……
砰!
「干什么东西?赖正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