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在马车上,飞驰在沙土地上颠簸得很。曹之冉迷迷糊糊醒来,便觉得全身乏力得很,手脚都使不上劲儿。
“曹姑娘,你醒了。”旁边的乌莱柔声问道:“可还觉得身体不适?心口呢?还疼么?”
之冉点了点头。似乎是光点头,便用了所有的力气。
挣扎着坐了起来,发现自己在一个很大的马车内。她所睡的软塌旁,还有个小小的香炉,缓缓飘着烟气。
记不清自己睡了多长时间,似乎是长到,她都要忘记发生了什么。记得,她是被下了不知名的药,便是盲了几日,接着又好了,随之症状便是心口撕裂一般的绞痛,然后,又是无休止的睡眠。直到刚才,被颠簸的马车震醒。
“我这是·····睡了多长时间?我们这是在哪儿?”
“自从离开了贺城,你便一直在睡······我们这是在去往长安的路上。”他说罢,撩开车帘子,对外头说了什么。不一会儿车缓缓停下。
白景云掀开了车帘子入内,眉目温柔,看见她清醒,便是有些激动道:“之冉你醒了。可还觉得难受么?”
她摇摇头,又点点头:“这痛是一直都在痛的,有时候忽地,又一阵,更加难受罢了。”乌莱的手搭上她的脉搏,那一如既往生机勃勃的跳动,还是诊不出有什么异样。这几日也在反复曾经看过的那些医术古典,依然是一无所获。
“师父!叶公子!前面马上就要到镇上了!不如到镇上再做安顿?”厢外清脆的女孩声音响起。
“好的乌栩。”白景云点点头,便又回到了车厢外。缓缓地马车又开始往前驶去。
“蔚澜······蔚澜哥哥呢?”之冉微张唇丹问。思绪这才是回来了,想起似乎并没有看到秦蔚澜和唐君霓二人。
“秦副将随着君霓一同去唐门去了······大概,短时间瞧不到他们了吧”
之冉听闻,脸色愈加苍白几分,痴痴地跌坐到塌上,手轻轻地覆上心房处,似乎,是又痛了几分。
她没有想到,秦蔚澜会弃她不顾,让她一个人返回长安。她这次到渝城寻找秦蔚澜,就是背着爹娘来的。
最迟明年,爹爹就会将她嫁给其中的一位皇子······也没多想地,简单地留了信,说是至少让她出嫁之前,最后游历一番,便是连夜收拾了行囊南下,紧追他的步伐。
她想,若是秦蔚澜肯娶她,替她向爹爹求情······那她,或许就不需要再嫁到宫中了,也算是圆了自己的小心思。她的心意,蔚澜哥哥怎么会不知道呢。年少时一同骑马、训练、一同被爹爹骂,一同上书房背书识字······
可是这还未等她向蔚澜开口,就染上这不知名的病。现在蔚澜也不在,如果回长安的话。
如果回长安的话,爹便是要打死她吧。
她有些绝望地闭上眼睛,无力地将泪水生生地憋了回去。
此时,车厢内响起悦耳的笛声,吹得是她不熟悉的曲调。不同她以往听到的王府宫人演奏的那般辉煌大气,而是清朗悦耳,悠扬婉转。
乌莱察觉到了她情绪的巨变,默默地吹奏着。不一会儿,听见软塌上均匀而平和的呼吸,知道她已经安然睡去,曲儿才停了下来。
这一路,三个大人各有心思,猜不透的,也许是大人的烦恼忧愁,就连年幼的乌栩,也是感受到了。
到这个小镇,约莫已经两日了。这两日,之冉的状态时好时坏。自从知道了秦蔚澜不再与她同行之后,便又十分沮丧,不肯再让乌莱施药沉睡。
白景云同乌莱自然整日愁眉苦脸。不管怎样,若是之冉情绪能够稳定一些,总归是更有利于病况的。这日,白景云独自在小镇上晃悠,打算巡一些小玩意儿买回去,逗之冉开心。
来到银肆,便是打算多换一些银元,小伙计看到他的银票上赫然的白氏印号,自然不敢怠慢,恭恭敬敬地请他稍等片刻,便是拿到后屋做检验去了。
一会儿小伙计回来了,对他道:“敢问公子可是白景云?”
“正是。”
“我们老板说,她认识您,问您若是不赶时间的话,请您到楼上雅室饮茶。”
“哦?认识我?”白景云当下便是心生质疑。这小镇处在官道上,不过小小一隅,倒是这么巧还遇上了认识他的人?”
“敢问你们老板尊姓大名?”
“这······俺也不知道。不过老板知道您会问,便是还让我给您留了一句诗:日暮山关恰逢君,月生霁雨不候郎。”
白景云神色一愣,俊朗面容踌躇怅然,收了手中的折扇匆匆随着小伙计上了楼。
幽幽的茶香扑鼻而来,楼上只有个人在默默的饮着茶。瞧着这个身形,身着一件薄透的烟色雨丝轻纱,还是个身材极为妙曼的女子,素手纤纤,肤若月凝。
他的不自觉的握紧了手里的折扇。那女子看到他如此警惕紧张,轻笑出声,挥了挥手让小伙计退下。
等到只剩他们二人时,她才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