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旧的木窗发出”吱呀”的响声,无声地在述说着什么秘密。
君霓推开窗,蹑手蹑脚地钻进屋子里。扑面而来浓浓的灰尘味。擦亮手中的火折,她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小小的房间里,一切寂悄悄的,蒙了尘纱,许久都不曾有人居住了。手中的火光,重燃了旧日的回忆。
心头有些落寞的痛楚,说不出来的。
回到了唐门,回到了唐家堡,便算是又重新回到了那一年。她知道,堡里,是没多少人喜欢她,希望她回来的。但是她还是回来了。
屋里那张小床榻上,放着当时留下的暗器,旁边散落着数枚羽箭。这暗器,便是她手上这“隐鸠”的原型机,当时她与那人一起设计构造的。
他离开的时候,果真是什么都没有带走啊,她想。
回来的这几日,夜幕深深辗转难眠,梦魇惊醒时,就悄悄跑到这儿来。前几日都不敢进来,仿佛这个房间还住着人。
这处在唐家堡的西南面,偏僻又安静,临近旁边住着的都是门内一些杂役,帮工,不是一般寻常弟子集聚之地。
后来发生了很多事,原来住在间屋子这的那人走了,她也不愿意再跟那些正义凛然的同门们住在同处,便也学着,挑了偏僻的一隅,和心地善良的老厨娘住。
“武学之道,在极。耐得住极久,处得了极静,究得了极Jing,才能悟出极。”
真的是深奥之极的话啊!不比她大多少,他却仿佛已经是参透了所有人一世都不能参透的东西,经常说一些云云雾雾的话。
曾经的少女唐君霓,是个猴一样的女孩儿。轻功天赋极高,总领着其他孩子到崖壁上采鸟蛋。每每这时,他看着一身乱糟糟脏兮兮的她,不但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嫌弃,还娓娓开导:
“也不让你学那些穿长袍的带高帽的读诗经古书。至少也要读些江湖故事,有趣传说,也能多知道有意思的东西。”听到这样的劝,她才老老实实开始读些有字的,越读也越能找到趣。
“你要游历江湖。光是靠轻功可不够的哟。”
闭上眼睛,这样的话语,像暴雨前的狂风,吹打着悲伤的神思。告诉她,你珍重万分的,再也不可能回来了。
忽然,在静谧中听到脚步声,尽管极轻,但让她心鼓如擂。
几乎是下意识本能地,环顾了四周,若是此时从窗走的话,动静也更大。于是乎盯上了角落里的立式大柜,马上掐了手中的折子,急忙打开钻了进去。
刚关上柜门的那刻,房间门就被推开。不速之客似乎也是尚武之人,步子走得悄声无息。柜子中的君霓暗自运气,屏住了呼吸。
这是唐门较为高深的秘术,可以通过内力压制自身的气息,不惊扰到敌方,也可用作重伤濒死时积蓄体力,调养之后更有助于轻功使用。据说研制此术的长老甚至可以完全暂停自己的脉搏和呼吸,进入类似于”假死”的状态。
她当然不可能就达到这样的境界,眼下最多是打算不然柜子外头的人察觉到自己的存在罢了。
但是令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柜子中不止她一个人。
君霓感受到属于男子的压抑的薄弱呼吸,刚要抬手向那人探去,那人却快她一步,先捂住了她的口鼻,让她不要惊慌。意外地,她嗅到了一股难以言喻,又十分熟悉的古怪臭味。
当即猜到了这人是谁,心道这人怎么大半夜的不睡觉,躲在柜子里。还有,这秦蔚澜怎么会知道自己要来此处?
这柜说小不算小,说大自然也不算大,也就是刚刚能够容纳下秦蔚澜与她二人罢了。还有一些不知道是什么的杂物,自然二人是大气都不敢出,也不敢额外再动作。
黑暗又狭小,他的大掌缓缓离开了她的唇,掌心内是她呼吸出来的濡shi水汽。本该是有些什么心跳脸红的旖旎,但是奈何又离他的脸太近,便是闻着那奇怪的味道,实在是令人难捱。
他的注意力倒是不在她身上。耳朵轻贴着柜门,听着房间内那人的动静。听见书案上竹简翻动的声音,又听见那人在拨动竹床上的暗器机匣,似乎是在寻找些什么东西。
正当那人靠近二人所在的立柜时,他们人便是整个神经都要竖了起来。这时,屋外头响起一声尖锐的哨响,那人便匆忙夺窗而出。
君霓才回过神来,这人怕是触了什么机关才匆忙逃走。她也不敢再在此地耽搁太久,拉着秦蔚澜从柜里出来,二人一块儿也从窗户纵身飞出,躲在了不远处的竹林顶梢上。
没一会儿便看见一队人马奔到楼下,蹭蹭蹭上楼,来到了刚才的房间中。那些移动的火折子,照得她心中发慌。不过这些人并没有注意到竹梢上的异状,检查不出来什么异样,不一会儿也就关上了房间的窗,匆匆离去。
等到楼中的人都离去,君霓也便朝着反方向纵身一跃,运轻功腾飞,落到了唐家堡最高处——棋云塔的顶沿上。
秦蔚澜才跟了上来,落在她的身旁。瞧着她整对着辽辽的圆月发愣,便是也没有说话,默默在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