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色好差,身体不舒服?”之冉问道。
乌莱摇了摇头,浅然一笑:“或许是最近总是外出采药,有些疲乏罢了。”
“我的病已经好了许多,你不必再如此辛苦到处采药寻方子了······”她抚上他缠着厚厚纱布的手,心疼万分。
那日回来他手上缠着纱布,几乎要把她吓得半死,说是遇上了山上的沙蛇,给咬断了小指,万幸此蛇无毒,但是这断指是不可能接上了。
“你自己就是医者,你若是病了,哪里还有人能医你。”
“你放心。我自己知晓的。”
你便是我最好的药了。他安慰道:“最近,安苛同我在书上找到了个新的方子,喝了之后,你的病或许便是能彻底治好了。”
“真的吗!”之冉高兴得跳起来,扑倒了乌莱的怀中:“太好了······若是这病治好,我们是不是能一起回苗疆了?”
“回苗疆?”听到这个答案是有些错愕:“你······你愿意同我回苗疆么?”
“不回苗疆的话······那要去哪儿?”她有些疑问:“你先前是住在什么地方?是和君霓住同一处吗?”
她试探地问着:“若是······同她住一处的话,她怕是会不高兴。毕竟,我先前这样难为她,也不招人喜欢。”
说道君霓,他微微一笑,点头又是摇头:“按她的性子,是肯定不会喜欢你的。不过,你也不再是曾经的你,我想,或许你能同她成为无话不谈的朋友,也说不定呢。”摸着她的发,他的话语依旧是如水般的柔和:
“我倒觉得君霓不是大问题···”这话说着,乌莱望向窗外,炊烟袅袅的木屋人家,一位矜贵优雅的小公子静静伫立,极目远眺这萧索的秋景。
之冉知道他说的这是什么意思。尽管这几日,曹懈都表现的老老实实,并无什么逾规越矩,惹人讨厌的举动,但是她对这个人,还是喜欢不起来。打心底里,便是不喜欢的。
曹懈一定也知道这一点,尽管二人同父异母,算是这个寨子中血缘最亲近的人,可是彼此都不说话,就像陌生人一般。
他白日就找村长,或者是寨子中负责掌管畜牧耕种的人探讨一些粮产方面的问题,帮着他们改进谷种。到了晚上,就与谢增老老实实地呆在自己暂住的小屋中。远远的看到之冉,也只是微微一笑,看不出其他。
“你···不想回长安么?”乌莱看到她黯然沉思,便是循循问着。
她摇头。
“是······因为我么?”
之冉目光是眷恋的坚毅:“你已经是我的夫君。羌戎神认定的夫君。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若是······我也去长安呢?或许,你爹爹他们也许会接纳我也说不定。”
她知道他是在安慰她罢了:“不过,我是挺想念娘亲的。”
“长安啊,的确是个好地方。”她似叹息:“富丽堂皇锦,金灯永不眠;食粮尽仓满,饱温无民饥。长安啊,大概是天下最幸福的地方了···”
“你喜欢长安?”
她点点头:“但是······”
得到她的答案,他此刻心中才明白,避世桃源对他来说或许是归宿,但是对于她,也许就不是了。陷入到她略带哀伤的明眸之中,乌莱也知道该如何做选择:“你不必再担心。都交给我,好吗?”
“你喜欢长安······我们就回长安!让我来说服你爹爹,我会努力让他接受我。”
“开一间医馆,医治病人······然后,等我们很老了,儿女环膝···若是没有也没关系的。”
她目光闪动,又似撼动。
之冉觉得自己太过幸运,情深至此,无以复求。这过去的奔波时日,被掳,毒发,背叛······好像终于是熬到了头,看见了光。
“你可知道,这是要拿那你自己给她续命?”安苛的嗓子刚刚复原,说话的嗓音就像是蛤蟆叫。有一段长时日未曾开口了,听起来古怪得很。
乌莱没有回话,端起旁边的药汤一饮而尽。之后取下手上的布绷带,取来尖刀,朝手心狠狠割去,涌出来的血,滴落到瓦罐中。
这样的动作,已经大概重复了有些时日。除了献指做药,乌莱又放血炼丹。这健康之人的血,对大病初愈者补Jing养元大有裨益,也是解蛊之药中的一部分。
“可就不怕疼?这残缺肢体之人在很长的一段时间中,都还会认为自己身体是完整的,因此残缺处便是还会作痛。”安苛继续反问道,忽然晴天霹雳地嚷了出来:“你······你该不会是······”
他痴笑一声,似嘲弄般,算是回答:“书上的那个方子,你之前也看了,猜得到这剔骨削rou,应该是由死人来做才是。”
“怎可能不痛,活人自然也是折磨成死人了。”
“这神仙膏···能让我多陪她一些时日,染上了瘾,又算得了什么呢。”
纵使是安苛般放浪形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