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带着凉,刺入肌骨。秦蔚澜架着马车,飞驰在道上。
车厢里的君霓穿得很厚。身上的伤处还是发疼,尽管是关严了车窗,但是风还是钻进来。半睡半醒,睁眼看着坐在对面的郭姣,盘着腿居然在默念打坐。
学什么和尚?至少也得把头剃了吧。君霓腹诽,忽然对上了郭姣睁开的眼睛,便匆匆地收回了视线。
郭姣当然是看得出来她在偷看,也不说什么,爽朗笑笑,将身子坐直,在身边一堆东西里找来找去,意外地发现个不起眼的小木匣子:“奇怪了···我的那酒壶儿呢······唉,这是什么?”
君霓看到了心中一惊,在她还未打开之前便伸手夺去。她之前是看到了秦蔚澜将玉玺放到这个箱子里,下意识地便保护着。
“你怎么如此没规没矩!乱翻别人东西!”君霓有些恼怒。
这郭姣略带歉意地耸耸肩,又回去找酒,找到了咕嘟嘟喝起来。灌了几大口,把酒壶一放,提着声音问:“可是还讨厌我呢?”
废话。君霓帽子下的眼睛翻了一翻,没大没小,没规没矩,毫不讲究,谁会喜欢这样的人?
“你们唐门人,都是这么别扭么?一个个的,都是这么愤恨的样子。”
“你是从哪得出来的这么个奇怪结论?”君霓皱着眉头问。
“我爹说的啊。”郭姣道:“当年唐门在江湖上盛强至极,我爹那时候还没入丐帮呢,觉得读书没意思,便千里迢迢去了蜀中,想要拜入唐门学武。”
“结果啊,学了没多长时间,当不了入室弟子,就灰溜溜的回来了哈哈哈哈。我爹跟我说,唐门人一个个看着高深莫测重亲重义,本质却还是守旧刻板得很。”
君霓很想反驳,但是想了想却还是作罢。又听见那郭姣眼珠子滴溜溜一转,上下打量着她:“不过,我爹倒是说了,巴蜀之地的姑娘,各个肌肤水灵,眉眼灵秀,腰肢纤软呢!”
这人真是!她恼了,但是又不想助长她的嚣张之气,愤愤说道:“我们唐门不收你爹看来是有理由的!也不会收你!”
“我还不想去呢!”话音落,马车忽然停了下来。车外传来了他的声音,带着沉稳的调:“前方有一落脚酒栈,我去补点干粮,待会儿你替我。”
“啊?”郭姣扯着嗓子问:“你说的是君霓还是我呀!”
“你。”
“哦,那你还得再给我带壶酒的!我酒喝完了,路上犯困呢!”
他没有再回话,但是君霓听到他跳下车的动静明显要更大,知道他是心里不高兴。又愤恨看了一眼郭姣。
“你说你,年纪不大,人也水灵,怎么老看人如此恨恨不平的?我让你男人去给我买壶酒怎么了?”
“我···他才不是我男人呢!你瞎说什么!”她急匆匆坐起来反驳道,又警惕地靠近车厢听了听,确定他是走远了,才松了口气,丝毫是没注意到,当下红得像樱桃般的脸蛋,完全落在了郭姣的眼中。
“真的吗?”
“当然。”
“那你同他是什么关系?”
君霓的心跳慢了下来,歪过头认真的想了一会儿。朋友,好像不是;那更不可能是师徒;又似乎比路人更亲密了点···想道最后,她才说:“他是我的雇主。”
郭姣听到这样的答案眉毛一挑,有些惊讶:“哦?是么?雇主?那为什么我打伤你他如此生气?气得像是要把我大卸八块。”
“我也问过他,他说,你可是他的心上之人呢。”
心上之人。
掷地有声的四字,在君霓的脑袋里溅起花,自己的心,跳得是比活鱼下锅还要闹腾。他···说自己是心上之人,莫非是,也对她有了欢喜的意思?
脑子里清醒的部分告诉她,或许是郭姣又戏弄她罢了。但是······
对面的郭姣看着她Yin晴骤变,交替反复的样子看得是津津有味,心底也猜到了个七七八八。本想又开口,但是想想,他们二人之间的事情,她一个外人添油加醋弄巧成拙,那麻烦可就大了。于是乎话题又一转:
“把衣服脱了。”
“脱···脱衣服干什么?”君霓有些傻眼:“我···我对女子没有其他的兴趣!这点你放心!”
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我对你也没有兴趣!我是要给你换药!待会儿秦蔚澜回来了不是要跟你待一处么!你想在他面前宽衣解带?”
上次换药已经是一日之前了,这么说来也的确是应该再把药换换。还是带着些不情愿的脱下外袍,拉下里衣露出肩胛。
她细细地倒出膏药,在掌心化匀,确定温热之后,缓缓抹在她的青淤处。虽然是已经好转很多,但是依旧是吓人得很。
郭姣一边抹,心里还是十分愧疚:“我还未曾同你道一声抱歉···将你伤的这么重,的确是我的不对。”
听到了她声音中的愧疚,君霓宽慰了许多。她同公孙雪同睡一寝,外人看起来的确是亲密,郭姣也的确是为自己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