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在其间门穿梭,走着走着,萧成煜和沈轻稚身边便只剩下年九福和几名校尉。这些校尉其中便有赵石头和刘大勇。帝妃二人似无所觉,两人一路说说笑笑,直接拐出假山林,往后面的荒林行去。沈轻稚看着前方茂密的树林,指着不远处的一块大石道:“老爷,咱们去那里歇歇脚吧。”萧成煜点头应是,于是一行人又往那行去。当他们在大石边坐下之后,年九福才道:“咦,跟着的几个小子怎么不见了?咱家的吃食还在他们身上呢。”年九福这么一说,萧成煜似乎才意识到身边人越来越少,不由皱起眉头,训斥道:“还不快去找。”可他这话说完,除了年九福要去寻找,其他几名校尉都牢牢站在他身边一动不动。一时间门,林间门只能听到风声。萧成煜沉下脸来,他训斥道:“怎么?你们想要忤逆不成?”赵石头和刘大勇等人满脸紧张,都悄悄握住了腰间门的宝刀,紧张地看向四周。气氛一下子便紧张起来。萧成煜站起身,他把沈轻稚拦在身后,整个人挡住单薄的贵妃娘娘,然后便冰冷看向前方。这个满是荒林的后山上,不知何时出现了数百灰衣士兵,他们蒙头覆面,一个一个戒备森严,正持刀看向场中的萧成煜。萧成煜面色不变,他厉声斥责:“你们是谁的人,从何处来,竟胆大包天,意图谋逆不成?”萧成煜这般就显得有些色厉内荏,他身边一共就年九福和沈轻稚两人,年九福是个白白胖胖的太监,沈轻稚是个柔弱的宫妃,一会儿闹起来,还要靠萧成煜保护,也不知他强硬在何处。故而他这么一说,隐藏在逆贼身后的韩成便踱步而出。他倒也知道萧成煜眼睛尖,蒙面也能认出他,故而就还是穿着那身常服,堂而皇之出现在了皇帝面前。“陛下,您身边都是我们的人,今日可是插翅难飞了,您若是懂事,想要落个好死,也让这贵妃娘娘少受些罪,你若是不懂事……”韩成扫了一眼瑟瑟发抖的沈轻稚,声音透着恶意:“你若是不懂事,就别怪臣无情了。”他话音落下,萧成煜还未回答,就听年九福厉声道:“大胆,韩成,你这是要谋逆?你私自养兵,恐吓皇帝,是大不敬之罪,我看你才要懂事一些,否则到时抄家灭族,你的父母兄弟,妻儿老小到了阎罗地狱都不会放过你。”年九福骂起人来,当真是犀利得很。但韩成显然已经决定胜利在望,他站在那,竟仰天大笑起来。他为官二十几载,却从不被重用,心里早就有了怨气。而这股怨气,在被人撺掇之后达到了顶峰。萧成煜寒着脸,就安静看他笑。等韩成笑够了,他才怨恨地看向萧成煜:“陛下,反正您都要死了,咱们君臣一场,臣就让你死个明白。”沈轻稚站在萧成煜身后,忍不住又抖了一下,她发现做了坏事的人心都虚,他们一旦觉得胜利在望,就会长篇大论,诉说自己的不易,痛斥自己的可怜,最后给自己留下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让自己的谋逆、背叛和背信弃义都显得有理可寻。坏人都想给自己披上一件美丽的外衣,不让外人看到他们肮脏的内心。对面的韩成咒骂起来:“陛下,臣如此文武双全,可先帝不重用臣,让臣熬了二十年,才当上个金吾卫指挥使,这次是多大的官?而你登基后,也并未提拔臣,还让李敢那种矛头小子压过老臣,他能当左都督?笑话!就连东安围场的防卫他都做不好,他能干什么?那几个刺客都是我们派来的,根本没费什么劲,他们就顺利进入围场。”韩成看着萧成煜:“陛下你看,你重用的都是酒囊饭袋,保护不了你,甚至保护不了自己。”萧成煜等他说完,突然开口:“那朕现在愿意重用你,你以为如何?你若是觉得奉天大营的左都督不够,朕可以提拔你为振国将军,同舅父官职相同。”他不说还好,他一提苏长渊,韩成那张苍老的脸便扭曲起来。“呵呵,陛下,你还是年轻,你以为三言两语,我就会放过你?不可能的,还让我跟苏长渊一个文将同级,他配吗?”萧成煜便道:“那蒋氏又许诺你了什么呢?”韩成已经被胜利冲昏头脑,忘了自己根本没有提过蒋家半句,他满脸都是志得意满:“蒋氏的族长答应我,若我能协助郡王登基,那便封我为上柱国将军,统领军国大事,怎么样陛下?”萧成煜安静道:“蒋家倒是舍得。”蒋家确实舍得,早在萧成煜被封为太子之后,蒋氏便开始筹谋这一场宫变,这一年多来,他们花了重金,买通了不少禁卫,为的就是今日这一举。韩成激动地道:“陛下,蒋氏才是世家大族,他们不仅对咱们这些武将客气有礼,还重金酬谢,你不知道吧,金吾卫有千人都被他们收买,这次一起来刺杀陛下的,就是您不曾提拔过的金吾卫Jing英。”“等到郡王登基为帝,咱们这些兄弟都能飞黄腾达,成为将军副将。”韩成越说越兴奋,他身边的士兵们也跟着激动起来。听到这里,萧成煜似乎放弃了,他捏了捏沈轻稚的手,看都不看身边手握利器的赵石头和刘大勇,只拉着沈轻稚在大石上重新坐下。沈轻稚低着头,柔弱靠在萧成煜身上,显得弱不禁风。韩成嫌恶地看了一眼沈轻稚,对萧成煜道:“陛下当真愚钝,赏识李敢那种窝囊废,喜欢这种贫贱的孤女,却不喜蒋家的贵女。”韩成啧啧称奇:“陛下啊陛下,你有今天,全是因自己识人不清。”沈轻稚用帕子捂住了脸,似乎已经吓哭了。萧成煜自己把她搂在怀里,依旧努力维持表面的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