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就要跑回化妆间, 被岑青泽拦住:“算了,既然你晚上还有戏要拍,就别去外面吃了,我让司机买了饭送过来,免得耽误你。”
这么点时间确实不够她跑来跑去地折腾,晏晞想了想,问他:“你这次回国呆多久?”
岑青泽道:“半年左右吧。”
“这么久?”晏晞有点意外,“那等这部戏杀青了,我再好好请你吃顿饭,给你接风洗尘。”
岑青泽笑:“好,我等着。”
晏晞匆匆跑回化妆间,换了日常的衣服,收拾齐整出来时,撞上了裴令和小祁。
他的脸色比之前冷了许多,晏晞犹豫了一下,还是笑着上前,和他解释:“青泽来了,我陪他吃个饭……”
裴令一脸冷漠,仿佛在说:“与我何干?”
他和岑青泽以前见过面,晏晞看他态度冷淡,估摸着他大概是不记得了,也没再多言,笑了下,越过他快步走远。
裴令看着她的背影,面色更冷了,仿佛笼了一层冰霜。
“令哥,那是小晞姐的男朋友吗?”小祁在一旁好奇问道。
话音一落,就对上了裴令冷得可怕的眼神,小祁一个哆嗦,立马闭上嘴巴,假装自己什么也没说。
裴令冷冷瞥他一眼,抬步往前,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和岑青泽以前确实见过面,而且还不止一次。
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晏闻葬礼那天。
当年晏闻过世时,裴令正在剧组拍戏,得到消息后,他只能一边打电话里安慰晏晞一边去跟导演请假。他那时候还不红,只是个小糊咖,远没有今日的名气和地位,又在进组前耽搁了不少时间,所以跟导演磨了许久才争取到两天的假期。
更难办的是,当时剧组的取景地在某个偏远山区,因此等他风尘仆仆赶回去时,已经是晚上,前来悼唁的宾客们差不多都已经散了。
春寒料峭,月色稀薄。他踏入殡仪馆,只见晏晞一身黑衣站在灵堂前,身姿纤细单薄,胸前别了一朵白花,仿佛风吹即到。
一个年轻男人陪在她身侧,低声安慰着她。
听见脚步声,晏晞和那男人同时转过了头。
灯光映出晏晞苍白的面庞和通红的双眼,他快步走过去,轻轻搂住她,心下歉疚:“对不起……”
晏晞靠在他肩头,哽咽了下,险些再次落泪。不过她很快稳住了情绪,从他怀里起身,向他介绍旁边的男人:“这是我阿姨的儿子,岑青泽。”
裴令看向他,主动伸手问好:“你好。”
“你好。”岑青泽微微一笑,伸手回握,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他两眼。
少时,裴令给晏闻上了香,晏晞见时间不早了,强打起Jing神,想送岑青泽去酒店。
裴令自然不可能让她去,扶她坐下休息,接过了送人的任务。
路上,裴令和岑青泽聊了几句,得知他妈妈与晏晞的母亲沈语婳是闺中密友,他与晏晞自幼相识,算她半个哥哥。岑家早些年就在国外定居了,所以他和晏晞也有好久没见了,这次是听闻晏闻过世,担心她一个人撑不住,才特意赶过来。
末了,岑青泽看着他,有些意外地说了句:“没想到她会这么早结婚。”
听见这话,裴令敏锐地产生了一丝危机感,不过也没想太多,毕竟他和晏晞结婚已经是事实。
葬礼结束后的第二天晚上,裴令不得不匆忙返回剧组,而岑青泽则留了好些天才离开。
裴令再见到他,是半年多后,晏晞出国的那天。
那年夏天,裴令因为一部剧大火,一跃成为当时炙手可热的新晋小生,身价水涨船高,片约不断。这个时候,晏晞突然和他提出了离婚,他挽留无果,最终只能答应。办完离婚手续之后,他便开始没日没夜地拍戏和赶各种通告,企图用工作来麻痹自己,压住所有情绪。
晏晞走的那天下午,他刚好在市内在参加一个品牌活动,他知道她要出国留学,也知道她的航班时间,只是一直隐忍,逼自己忘掉这件事。
然而,就在活动落幕那一刻,他还是没能忍住,不顾晚上的饭局,匆匆离场,开车往机场赶去。
甚至,他忘了跟任何人打招呼,期间穆声打电话过来责问,他也只是以一句“有事”敷衍,随后便果断挂掉,不再理会。
出道的这些年,他给人留下的印象几乎都是敬业认真、自律隐忍,那是他唯一一次失控。
晚光绚烂绮丽,笼罩住整座城市,纵横交错的高架桥上,车水马龙。他穿过喧嚣拥挤的车流,争分夺秒地往前冲着,几次都险些撞上路边的护栏。
终于到了机场外,他下车,急匆匆往里,脑子里全是挽留她的话。
他想跟她说,如果她不开心,他以后可以少接一点戏,多空出时间回来陪她;如果她想出国学习,换个环境,他也可以等她回来……
遗憾的是,这些话,他最终也没能说给她听。
赶到候机厅内时,乘客们正陆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