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无论是白堕那充满狂气的刀意,还是司马长老那把刀上的森然古意,都被削减到了安全的程度,然后涌向在旁围观的天下第一宗弟子。
“不愧是白长老,刀意真是登峰造极,这狂意,简直达到了极致,我自认心志坚定,刚刚却也忍不住晃神了一刻。”
“司马长老的刀意也很厉害啊,好重的煞气,我原本以为会是白长老碾压性取得胜利呢,没想到司马长老的刀意也如此令人震撼,竟有几分不相上下的意思了,现在看来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势均力敌嘛,这场比斗好看了。”
“你是新来的吧?”
“嗯?为什么这么说?”
“司马长老的刀意确实与白长老不相上下,但他们二人绝不是势均力敌。”
果然,这位天下第一宗的老弟子话音落下没多久,场上已经分出了胜负——
司马长老已经退到了玉台边缘,他脸上表情不太好看,不过白堕下一句话说出来后,对比一下他现在这个表情就称得上是“和颜悦色”了。
“还是老样子啊,刀不错,人不怎么样。”
白堕一向都是这样嘴上不饶人的性子,哪怕司马长老论辈分长他两辈,也不妨碍他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这可气坏了司马长老了,但他现在什么都不能说,因为他不管说什么都像是倚老卖老外加输不起。
于是他狠狠地憋下了心中的一口气,强行装出了宽宏大量的长辈姿态,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
虽然那笑容怎么看都有点可怖。
他从玉台退下,朝着他的一堆徒子徒孙们而去,他怒视了一眼萧寒云,他对这个徒弟期望颇深,他最好快点能成长到可以打败白堕的程度。
“下一个,谁来?”
白堕已经将刀又插回了他的大酒葫芦里去了,斜斜地倚靠在上面,一副站没站相的软骨头模样。
但这个“软骨头”的叫战却没几个人敢应。
天下第一宗的修士从来不俱于向强者挑战,但向普通强者挑战和向白堕这个嘴毒得要命的家伙挑战还是很不一样的。
尤其是有能力挑战白堕的,哪个不是德高望重已经有一堆徒弟的,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输了就输了,爬起来再战呗”的少年了,身后可是有一堆把自己当神一般敬仰的徒弟在的。
而且前面司马长老被怎么损的,那话音似乎还回响在他们耳边呢。
所以白堕这话说出来的时候,在场的人都不禁犹豫了一下。
司马长老黑着脸瞅着这一群人,一方面希望下个上台的人也输得和他一样快,再被白堕损一番,他的落败也就不会显得太显眼了,另一方面又希望这群人里谁突然在过去三十年间有了大突破,好将白堕那个目中无人的气焰好好打压一番。
不过他觉得后者大概是没什么戏了,因为谁要是在过去几十年间有了什么打败白堕的手段,现在肯定不会表现出这种犹豫,而是雄赳赳气昂昂地就上台了。
其实还是有人没犹豫的,但唯一没犹豫的这个人,却并没有被司马长老看在眼里,那是一个脑袋方方正正的青年,他期待的目光从白堕身上移到了他师父身上。
培养出了这个有着一个方正脑袋的化神后期修士的师父,个子矮小,修为不高,仅有元婴,神色中总是带了点谨慎与不安,嘴巴一直紧紧地抿成一条线。
这方正脑袋的青年修士在今天前就被他师父耳提面命,不要急着出风头,等前辈们都打完了,你再去挑战白长老,要谦逊着点。
方正脑袋一向很听他师父的话,当初他天资平平,是他师父见他可怜,从路上捡的,免了他一路逃难的苦,他的资质在天下第一宗内只能说一般,却福运深厚,最后不知怎的,几百年过去,竟让他成就了化神后期,不过他师父一向在天下第一宗内是个透明的隐形人,他也跟着透明隐形,虽然修为早已登记在岸,但能记住他的人总是很少。
方正脑袋的青年为人和善憨厚,这几百年来甚至没怎么与人起过冲突,就算被别人蹬着鼻子怼脸骂,他好像也听不出来对方的敌意一般,只会傻乐着笑。
但他虽然不与人起冲突,却战意极强,见别人招式奇特就心中痒痒,要和人比划一般,他的脑子里,除了自己的功法与招式,就全是其他高手的功法与招式。
白堕使的那一手刀,他可眼馋好久了,但白堕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他不知道该去哪里找这人,唯有默默等待华清宴前的这场比斗。
不过虽然他已经化神后期,但他和他师父在天下第一宗可以说是孤零零的两个木头,别说形成什么势力了,就连沾别人的势力也不沾边,所以他师父多年的谨慎习惯一点都没变,让他别做出头鸟,等前辈们比试完了他再上。
但现在这些前辈们都哑火了,他总可以上了吧!
他师父一阵头疼,伸手将他按了下来。
方正脑袋青年有些委屈了,他犹豫了一番,还是决定去挑战白堕,但就是他在他师父这儿犹豫的那么一瞬间,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