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记后旋踢扫向对手的后脑;快是快,但是矮有矮的优势,阿闵身形一放低便鑽了个空档,打算进右脚卡进她的左脚,再朝她肩膀一推,就可以收工走人;未料,这青发妹不简单,临时变招,将还高掛在空中的右脚由横向改为纵向,后旋踢改为下压(另称面踵或踵落)直往阿闵面门斩落,真是经典的即兴之作!阿闵暗暗喝了一声彩,也不敢怠慢,左手弓步上架往上顶,拳脚将要交会之际,只觉腿劲重得吓人,赶紧补上右手,合双手之力挡住这雷霆万钧的一击!
阿闵全身剧震,这算哪门子的纤纤玉腿!而青发妹并不是将脚抽回,而是维持高抬腿的姿势,向芭蕾舞者一样先转向侧边,才慢慢放下她的凶器,整个过程身体连晃都不晃一下。
这一幕在阿闵脑海中极为深刻,多年后回想起来,确实兼具性感与妖艳,但眼下只觉得鬼气森森、冷汗直流。ok~好,就承认吧!这个角度确实如愿以偿地将她的裙底风光一览无疑,但──什么都没有!不是她没穿,而是里边根本就是安全裤,什么都看不到,还害自己一直分心,有种被骗的感觉!这个疯婆青要嘛是暴露成癮的变态,要嘛是工于心计的毒妇。
萧柏青一击不中、笑得灿烂:「不错嘛~我没看错人。刚还真怕你没挡住,那…我们的甜蜜时光就继续囉。」距离重新拉开…又迅速被缩短,青发妹一声清叱,连出三记旋踢,分攻左侧上、下、中,阿闵连挡三记,退了一步;又来了,又是三连踢,这次是正面的中、上、中三记侧踢,阿闵再挡三记,再退一步。
阿闵心下骇然,在跆拳竞技里连环踢比单击踢难多了,毕竟对手不是沙包会待在原地不动,因此还须配合走位、重心转移和心理战术,其中,克服地心引力和人体工学的下、中、上逆位踢,比上、中、下这种顺位踢更难,但即便如此,虽然难练还不稀奇,然而,有一种更高段、更难预测的踢法,便是如疯婆青这种没有特定顺序的『随便踢』,随便踢一点也不随便,除了要经过千锤百鍊的刻苦修业之外,还需要一种东西──天分!没错,就是运动员间提起往往会伤感情的『天分』;而儘管道馆里的三隻老妖怪从不承认这种事,但阿闵自认为是有天分的。
这个疯婆娘强归强,但还是有弱点。阿闵有次听那个老神经病臭盖,说任何武林高手都有罩门死穴,别被对方唬住了,果然,这一路被压着打,又麻又痛的左半身向少年的大脑袋瓜传递一道佳音──这妞儿是个『单蹄马』!对打时,有一类选手会固定用同一隻脚攻击,不是这样不好(练得精深也很可怕),只是攻击模式会比较好预测一些,也较容易给对手见缝插针的可趁之机;阿闵可没兴趣当疯婆娘专属的人皮沙包,刚刚耐着性子观察,那几脚可不是白白送她的。
拟定好策略,便静下心来等待时机,而时机马上送到面前。只见灰影一闪,萧柏青再次发动进攻,来自左侧的中位旋踢宛若长鞭席捲而来(果然还是右脚),阿闵立刻一个回旋欺近身去,打算用右正拳结束这场学术性质的交流,而为避免她又像第一击那样临时变招,一边还得堤防她飞在空中的右脚,正在思量该用几分力、打哪里等细节时──五感在近距离的刺激下,不经意地听到她一声冷哼,阿闵原始的本能顿时警铃大作,脑海中浮现门板上的一个破口,那个凹痕…莫非……
──对。就那个莫非。莫非法则的莫非。左脚悄无声息地从少年视觉死角窜了出来,送上期待已久的情人节贺礼──「干!这个疯婆青是工于心计的变态,老子被钓中了。」上当受骗的大头鰻应声中勾离水,右侧腰腹间被不偏不倚地砸个正着,危急间只来得及将右肘往下沉个2、3公分减少受创面积…只听『砰』地一声,阿闵顺着惯性运动飞出撞倒路旁一整排脚踏车倒地。
少年人在空中却还心念电转,反高潮的想起不相干的事来──有几次去胖子家,他很爱玩一些三国志啦、三国群英传啦那一类的游戏,然后呢~这位胖哥哥老是喜欢动用金手指偷改设定,把吕布的智力从29改成92,然后嘲笑所有武将都是无能之辈,自己也跟着笑开怀……然而,等到现在真的面对智力92的吕布时,才发现自己根本笑不出来。
kiki身旁的俘虏看得是寒毛直竖,心想这个红带黑头的老友,平常对踢法特别下苦功,在道馆里,教练和有段的师兄不算,单以腿功而论,应该算是数一数二了,如果讲得更臭屁一点,同级别的对打从来只有他踢人的份,今天前所未见地被人踢倒,对手居然还是个国三女生,话说回来,此等尤物真的是国中生吗?心惊胆战之馀更是懊悔,看来这回兄弟俩一起栽了觔斗,老臭虫这次凶多吉少了。
阿闵痛彻心扉,慢慢撑了起来,只觉右腰一阵剧痛、又想到门板上那个被直线贯穿的洞口,是不是自己的肚子破了、肋骨断了、今天死定了…胡思乱想之馀,呼吸一下子紊乱了起来,此时脑海中却浮现一个声音:「…你个猪脑袋,肋骨哪那么容易断,要是断了还能喘成这样?你们这些个小王八蛋要死也是笨死的,我可没准你们可以装死…」是馆长李公贱明的咆哮声,我还能喘,就代表伤势没那么重,可是刚刚明明听到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