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再次置产的念头,李俪君就索性把周边地区都逛了一圈,连鄠县县城都去瞧了。
毕竟老庙离县城其实也不算远,对于她这样的修行者来说,抬脚就到了,还是很方便的。
然而鄠县县城的城墙挺高,卫兵巡逻还挺尽责。李俪君在县衙附近的街上找了家小食摊吃了一碗麦粥,打听得本县县尉曾经是王忠嗣大将军麾下的武将,因为王大将军被贬一事,受了连累,才辗转来到这里做个小县尉。他本身有才干,治军的能力也很不错,手下又带着几个Jing英,亲家还是本县的大户,又跟县令处得挺好。他人脉、才干、下属样样不缺,把全县宵小都清扫一空,本县百姓都很安心。
于是李俪君就打消了在县城里买宅子的念头。毕竟她要是住在县城里,夜间出行就得翻城墙了。这县尉手下的兵巡逻得密,万一撞上怎么办?就算她有信心能脱身,也没必要去冒险。
她挑中了几个县城外围环境不错的地段,记下了地址,便开始折返。
终南山其实离这里并不远。她抬头就能看到重重山岭的景致。就连当初李温齐沾染了她的熏香后,带着陈氏去了地府,又折返终南山时留下的痕迹,也依旧清清楚楚地留在空中,只有她这个熏香的製作者能看见。
她看着那痕迹消失的山间,暗暗告诉自己,早晚有一日,她会报了当日的仇!
李俪君掉转方向,返回三原。这一路上,她只在周围没什么人的时候才会用遁法急奔,经过行人多的地区就老老实实靠两条腿走路。关中地区本就人烟繁茂,她其实是走路的时间更多些。不过不要紧,这一路走过去,她也能更直观地看清楚,这场忽如其来的旱情对百姓造成了什么样的影响。
眼下已是三月下旬,仲春时节,离夏天虽然还有一段日子,但天气已经暖和了许多。一般人都没觉得这忽然暴晒的太阳是不正常的,顶多就是嘀咕几句,说今年的夏天为何来得这样早。气候真正出现异常,严格说起来还不足七天。降雨没有了,但河水还在流淌,顶多就是水位稍稍下降了些,倒也不至于造成什么用水短缺。农人们忙着运河水去浇地救庄稼,骂一句贼老天,可大部分的人都不觉得,这会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旱灾。
李俪君一路走过去,看到乡间的妇人还会带着小媳妇去赶集或去庙里上香,念叨着今年家里要添置什么东西,也看到读书人结伴前往长安,互相争论着朝廷为了几日的旱情就决定停封华岳庙,是不是有点过分?圣人其实已经几次拒绝朝臣请封华山了,今年好不容易决定了要在年底诏封,结果如今忽然又变卦,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几个读书人有的认为,圣人出尔反尔,对华岳不敬,只怕上天会越发震怒了;有的则认为,关中既然有灾情,连华岳也不例外,停封也是避免劳民伤财,是圣人体恤百姓;还有人觉得,圣人不可能会做出尔反尔的事,会出现这样的变故,定是jian臣进了谗言!至于这jian臣是谁?无论是李相还是新贵杨钊,都很不受待见,不过相对来说,后者更叫读书人瞧不起,因为他是个外戚。
这几个读书人争论不休,还说着“如果我做了宰相会如何如何”的话题,李俪君默默在旁边走了过去,没有再多听了。
读书人有自己的想法是好的,但在大道上高声讨论国家政事,他们就不怕叫人听见吗?无论是李林甫还是杨钊,都不是什么宽容大度的君子,叫他们知道有读书人非议自己,还能饶得了他们?就不能在自个儿家里或是更私密一点的地方讨论?
李俪君叹息着继续赶路。途中她没有进咸阳城,也没有再去栖游观,径自朝着三原的方向前进,等到入夜,便可以放心甩开大步,用遁法直奔回嵯峨山别业了。
回到别业的时候,才过了二更天。二红依然在她卧室里等候,床上也有个纸人变成的“李俪君”在躺着,外间还多添了一个邵娘子在值夜。李俪君一回来,她们两人都立刻清醒了,围上来嘘寒问暖的。李俪君见着时间不早了,便打发她们回去睡觉,有什么事,明天早上再说。
次日清晨,李俪君完成了日出时的修炼后,回到房间里,众人已经将她的早饭都准备好了。她一去就是两天三夜的功夫,大家都没有经验,提心吊胆的,直到这时候才放下心来。
邵娘子紧张地问李俪君:“小娘子这一路可顺利?怎么去了这么久……”
李俪君道:“主要是白天不好用遁法赶路,不然我昨日白天就能回来了。不过这一回,我收获还是挺丰富的,去得很值。”
她吃了早饭,就把这次卖东西挣得的灵石掏了出来,将二红与秋香的份交给了她们:“你们自己收着吧,日后有什么需要的,也可以去集市上买。”
二红与秋香睁大了双眼,看着面前的一堆灵石,都有些不敢置信:“这……能换来这么多灵石么?!”她们平日跟在李俪君身边,知道她用灵石还是挺节省的,二红得的那份灵石,差不多够她用半个月的小聚灵阵了。
李俪君道:“主要是你们现在修为比较低,做的东西技术含量也不高,顶多就是给炼气初阶或者凡人用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