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晋便接话道:「学生以为,应有一独立出来单独署理洋人事务的衙门。每个洋人,都应该在这个衙门内登记造册,才能在大清独立活动。以便于管理!」
这个问题四爷再不往下说了,马上就岔开了话题。从山上转了一圈之后却跟几个人道,「这个问题你们想想,想好了写个条陈呈上来,我转交给皇帝看看,算是一项作业,时间倒是不限,想周全了交上来就行。」
晚上林雨桐真做了油泼面叫人给几个人送去,和婉吃不惯这个,一个人隻挑了一根面,一边吃一边问她祖父,「这几个人谁最厉害?」
这般的语气殷殷,心里怎不感念?
说到点子上了,林雨桐不由多看了刘墉一眼。
这哪里是说那几个人,明明是在点拨自己。
桂林跟随他的父亲在两广的任上呆了好些年,对这个还真有耳闻,「这些年信的少了,倒也还有。」
「是!」刘墉应着,「侥倖而已。」
她不由的笑了笑,坐着没动,「请额驸进来吧。」
夫妻再见,彼此都有些陌生。这么长时间,德勒克没来,和婉也没回去。
「天下哪有侥倖的事,必是你的工夫到了。」
她本来也没觉得这么想有哪里不对,可丫头的话说出来,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大概是真变了。变的跟以前不一样了,想问题的着眼点……好似再也回不到四四方方的公主府和那片水草丰茂的草原了。
四爷介绍刘墉的时候,林雨桐多看了两眼,此人并不罗锅。年轻人伏案时间长了,背部微微有些驮是有的。跟刘墉说的自然是科举,「听说是这次中了?」
四爷抬下巴点林雨桐,「那你问你祖母,为何多看了刘墉两眼。」
四爷就说:「你可以写信给你父亲,两广之地,若还有想在大清长期居住的洋人,都可以举荐过来。」
和婉先笑了,自己忘了还有丈夫,大概额驸也忘了还有她。因此客气中带着矜持,指了指边上的椅子,「额驸坐。」
边上的丫头就道:「公主,是额驸有什么事吧?」
刘墉却道:「学生以为,当前最紧要的反而是船舶司。」
和婉生生给愣住了,她发现她好长时间都不曾想起这个人了。
第二天一早起来就打算去问祖母的,结果外面来禀报说:「额驸求见。」
四爷摇头,这叫什么问题?但还是耐着性子跟孩子说,「这世上哪有最厉害的人?只有最擅长某事的人。」
四爷笑了笑,却不再说话了。这些都是聪明人,从书院开设外文课,就嗅出了味道。
没有特别的叮嘱,丫头们上的就说一般的待客茶。
额驸?
和婉又愣了一下,她还真不是这么想的。她刚才的事。
「都还不错,但还是稚嫩。太着急了。」林雨桐就道,「比起如今在朝的刘统勋,他们可差的不是一星半点,需要慢慢历练……」
就这么跟林雨桐聊家长里短的事。他们不敢主动找四爷说话,那就只能四爷找话。四爷问起了一件似乎是无关紧要的事,「听说南边一直在追捕天主教徒?那边的教民多吗?」
几人忙躬身应是。
和婉秀气的眉头皱了皱,「船舶司……刘墉一说,孙女就明白了。咱们大清是要走出去的!可船舶司船隻改造是需要银子的,银子从哪里来呢?朝廷肯定是拿不出那么些银子的。」
士毅说起了习武的事,孙士毅是这些走文臣路子里唯一一个习武的。林雨桐就说了他习武哪里受了伤,需要怎么调理,回头叫人给他送膏药来,贴上七贴,保证药到病除,并不会很麻烦。
和婉马上往林雨桐那边凑了凑,「祖母?」
去年不是整寿都那般隆重,今年这个整寿怕是小不了。
德勒克抿了一口就察觉出来了,这不是以前在公主府喝的味道。眼眸不由的暗了暗,这才开口:「公主近来可还好?」
「我挺好的。」和婉改了早上要喝茶的习惯,干坐着,问德勒克,「额驸一大早过来,有事?」
德勒克端着茶杯的手一紧,『无事』的话在嘴里滚了几滚,到底咽下了,隻道:「这不是眼看便是太后的六十大寿,来跟公主商议一下,这个寿礼该怎么送。」
和婉摇头,「我觉得刘墉最厉害,他说完话,祖母都多看了他两眼。」
为什么笑?吃了饭回了院子的她都没想明白她哪里说错了。就是缺银子嘛!
行!知道想事情了,林雨桐和四爷都笑,连弘晖在一边也忍俊不禁。
和婉看向德勒克不免皱眉,去年寿宴上发生的事可不是愉快的事,今年这寿宴怎么办,至今宫里也没有消息。况且,那位太后跟皇上的关係好像也不是那么亲密了。再就是皇祖父和皇祖母一直简朴,这是人尽皆知的事。两人怎么过日子的,吃的什么,住的什么,祖父是不是每日都在下地,祖母是不是对稼穑之事亲力亲为,这又不是做戏。不用问也知道,外面已经传的人尽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