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家规,不过是一个死罢了。
林雨桐看了德海一眼,叫他安排人,这才说那妇人,「你女儿的夫家在何处,你说出个地方来,先叫人把人带出来。」
另外,这事还是得通知顺天府的,不能越权的。
打发人去也不过两盏茶的时候,果然就被带来一女子。女子不到二十岁的样子,夏天没穿竖领衣服,能看见脖子上青紫的印记。
跟着的人过来回话,「被吊在在樑上,幸好及时,再晚去半盏茶的时间人就没了。」
林雨桐心裏已经有了怒色,她『嗯』了一声,老这么被人围在这裏也不行啊。她看向那对抱着哭的母女,就道:「先叫人带着你们去顺天府递个状子,递完状子也暂时别回家了。让人带你们去惠民署暂且安置……」
这婆子拉着女儿磕头谢恩,那姑娘嗓子疼,说不出话来,隻不停的跪地磕头。
林雨桐留了芳嬷嬷让陪着,德海再给调拨了一个人,这才放下车帘子,「走吧!」
外面磕头啊谢恩啊,林雨桐全然没注意到,她真是觉得现在这个世道啊,变起来真难。现在去管这事并不明智。可以说转眼,两边又得怼起来,但这事能不管吗?能睁一隻眼闭一隻眼吗?
这样的案子,绝对不是一桩。自己只要定一件案子,只要传出去,就能无形中救很多条命。
这位知府对这样的案子快刀斩乱麻,他怕牵扯的深了,以故意杀人案将那姑娘的夫家有关人员暂时收押了。至于其他的,暂时没问。
杀人者肯定不对,就是宫裏也有慎刑司,宫裏若有哪个妃嫔敢私下对宫人用刑,那被发现了,也是够喝一壶的。更何况是这种情况了。
下面的人禀报知府说关押的人员在裏面喊冤,说这是对方通姦在先,家丑不可外扬,实属情有可原。
说到底,是不想被判死刑。
知府直接道:「人关着,看押的人离远点。多听没好处!」
他不想惹麻烦。要不然朝中两派的人都盯着他,这他哪裏受得了呀。
果然,案子还没审呢,就有一个自称是原告的男人来了,知府以为是催案子的,结果不是。这人是读过书的童生,言称她家的女儿确实玷污了家立的门楣,有背妇得,便是夫家不处置,他也要处置的。
饶是见过的事多了,这位知府也为惊了一跳。
这人还嚷着,他不告了。他是一家之主,这个案子他不告了。
这个反应,怎么处置?
杀人案啊,他当然不能不管。但原告的爹说了,这是家事。朝廷管不着。
「我是她爹,她敢不听话,便告她一个忤逆不孝。」
知府皱眉,「出嫁从夫,夫嫁从子。她无夫无子,无需听从任何人。你且回吧,本官自有处置。」把人给撵出去了。
然后叫人去查,看看从接手案子到如今,可有人去过那人的家裏。要不然,这人的胆子也太肥了。便是这么想的,知道皇太后主动管了,也不该过来说这么一番话呀!
果不其然,当天晚上的时候,确实有人看见有一黑衣男子进入这个老童生的家裏。几时出来的倒是没注意,不过确实是一张生面孔,无人见过。
那这件就不能等闲视之了,对外不急着开审,隻递了摺子给皇上,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他倒是想直接求见老圣人,但这不是犯忌讳吗?
干隆把摺子看了一遍,慢慢合上,心裏却骂这知府愚蠢。
摺子递上来,我能说谁对?我只能说支持妇人改嫁。要不然呢?太宗皇帝后宫本身就有寡妇,那时候满人也不忌讳这个事呀。连孝庄老祖宗跟摄政王也有需要不能说的事。世祖皇帝的董鄂妃还是弟媳呢。这又怎么说?我能说我家先人的不对吗?
可这一站在这边,下面的反弹必然大。
他叫了一个一直埋着头的侍卫,「去查查这个老童生,看去拜访他的人是谁。」
这人居心叵测呀。在查出来之前,这个摺子留中不发。
干隆没查出来,但是德海却查出来了,回来奏报说:「……那人是江南来考试的一个秀才,跟朝中倒是没多少瓜葛。」
林雨桐皱眉,那么此人会不会跟那些天地会啊,白莲教的有瓜葛?这些人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搅乱的局势是想获利,他们付出的代价却小,那便是躲在暗处煽风点火便是了。
当然了,现在没有丝毫的证据。
正说着了,纪昀求见。因为这两日收到的稿子,都是关于这个案子的。
立场不同,角度不同。动私刑肯定不对,但是否因为此女行为不检点,才导致如今的局面呢?如果这样,量刑是否该有所考量。
而有的认为,这其实是个节妇。她是因为不肯夫家发嫁,这逃出去的。在此事发生之前三年,没有不好的地方。所以,夫家不仅有杀人嫌疑,还有逼迫节妇的嫌疑。
林雨桐皱眉,节妇?
这个事林雨桐先不能挑,她得换个角度。她是太后,母仪天下,得心怀悲悯。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