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草木皆兵。您还不知道吧,四哥在宫里,迄今未曾召幸过一个妃嫔。」
当年皇阿玛没了的时候,自家这四哥隻守了二十七天的孝。
没道理明知道真正的太后还活着,出的就是个假丧的时候,他能忍得住不近女色。可这次还就忍住了。
四爷跟弘晖说的时候也皱眉,「半年了,他的寝宫围的密不透风,除了吴书来,没别人进去过。」
弘晖嗤笑一声,「只怕不止是对弘昼起了戒心,只怕这边也一样。儿子进来的时候可瞧了,驻扎的人数怕是原来的两倍都不止。」
是啊!回来之后,有了冷静的时间,弘历将事情前前后后的思量了一遍,肯定是有怀疑的。十二出手,单就只是想出气的?
不可能!可是为什么呢?谁能叫十二出手?
在他看来,除了他阿玛再没有旁人。在路上还十分相信他阿玛的,结果丧事没办完,就回过味来了。
他没去责问十二,只派了人严密的看守。不是不想把十二怎么着,实在是今年的事情多,不想在风口浪尖上处置。再说了,便是再怎么惩罚,也不能杀了呀!最多还是圈进,这就是叫人憋屈的原因。
而就在此时,出了一件事,彻底的刺激了干隆敏感的神经。
什么事呢?
一个叫洛连的荷兰商人,带着妻子珍妮,两人带着两个活泼可爱的女儿直达京城了。
这一日,京城里的人突然发现,街上出现了金髮蓝眼的女人。
是的!这样的男人在京城不新鲜,但是这样的母女三人,就太显眼了。更要命的是,这三人穿着暴露,脖子到胸口都露出来,白花花的一片。西方女人和东方女人不同,她们愿意把半拉子胸脯子那么露着,大家见怪不怪,可在京城的街道上出现这么一景,足以引起震动的效果。用瞧热闹的老百姓的话说,就是窑子里最放荡的姐儿也比不上这些洋婆子。
这事当是就被巡城御史知道了,然后第二天早朝就给禀报了上去。
叫干隆震怒的不仅是那些有伤风化的女人,还有为何洋人这么来了京城,之前却从没有禀报。
结果一查才发现,荷兰人的船出了点问题,偏离了航道。没去成广州,反倒是跑到奉天了。商船留在奉天整修,洛连就带着老婆孩子奔着京城来了。他们之前一直在广州做生意。大清除了广州那地界,他们没来过别的地方。于是带着人,雇了当地的嚮导,坐着马车一路进了京城。
干隆怒就怒在,大清的门户是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今儿是一个洋人带着老婆孩子坐着马车来了。那赶明儿呢?这些洋人是不是得带着坚船利炮直接给闯进来。
为什么要设立口岸,就是为了要统一对这些洋人进行管理。可现在呢?自由出入如入无人之境。怎么管理的?大清国的沿海,到底有多少这样的漏洞。
不行!这样绝对不行!
干隆的原话是这么说的,「查!给我往清楚详细的查,这里面有多少是下面私设的口岸。若是查不清楚,那就干脆禁海。大清地大物博,别人有的我们有。别人没有的我们依然有。与洋人贸易,非必要之行。」
呵呵!话是这么说的。您是皇帝,别管百姓的日子怎么过,您的日子都是一样的。
但是依靠贸易而生的商家和从业百姓,他们乐意吗?
这话当然就传出去了,一时间人心惶惶。
而洛连一家也被扣住了,关押了,外面传的可邪乎了,说是要杀头。
这一杀头,洋人哪有不怕的。
栋喜脑门都大了,之前谈好的生意,现在对方持观望态度。那边一犹豫,之前跟厂子里预定的货,自己是要还是不要。这一单都难说,那以后还能不能要厂子的货他也说不好。厂子的货出不去,给工人的俸禄就发不下去。老百姓家等着银钱买米好过日子呢。你说这人心怎么能不乱。
人心一乱,一入冬,摺子入纸片一般的飞到京城。各地陆陆续续的出现了罢工和罢市,还有好些百姓自发的,沿途往京城赶,要进京跟皇上请愿,要皇上听听民间百姓的疾苦声。
这消息不仅是官府的摺子上有体现,各地的驻军也有相应的反馈过来。
干隆皱眉,「没有人在背后指使,事情能迅速发展成这个样子?」
不可能!
吴书来在边上磨墨,「万岁爷,这要是人都涌到京城,那就什么事都可能发生。京城就这么点地方,供养不了那么多人吃喝的。这若是供养不足,是要乱的。京城若是起了乱子,可就坏了。」
是杀还是不杀!
干隆给沿路的驻军下旨意,若是发现异动,格杀勿论。
可就是手无寸铁的百姓往京城去,沿途不偷不抢的,这也说不上是异动吧。百姓没去京城的权利吗?
所以,杀是杀不得的。
可要是真这么进了京城,人多没有吃喝,怎么会不起乱子。那时候若是杀人……怕是南边要乱!
「拦!」干隆下令,通往京城的各个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