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的钱氏夫妇跑了,没有听从长贵的传话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包袱跑了个无影无踪。要藏的人从三个变成一个,难度虽然降低问题却更加麻烦。他们躲得乾乾净净倒还好办,可万一哪天又不受控的冒出来让钱家人逮个正着就得多费一道手脚去解决。
顏宇靖做事向来是不留后患的,不过眼前没空去追踪他们的情况下暂时也只能如此,找房东退租房子店铺是当务之急,从明天起榆林就再也不会有得胜小馆了。
另一边,留在家里等消息的苏煒彤害怕得连天黑了都不敢点灯,生怕那位堂哥去而復返再拉着她问东问西无法招架。独自躲在卧室的她不走动也不出声,默默抱着一床薄被坐在黑暗中静待时间缓慢无比的度过。
这种经验她实在是太丰富了,上辈子的最后两年隔三差五就要被迫表演一次「我不在家,下回请早」的戏码。先是为了躲她那个不停找自己要钱的爸爸,再是躲那群不停找他要爸爸的债主。
往事一幕幕在脑中回放,挥之不去的除了恐惧就是无力感。
妈妈说这世上最重要的人就是她,丈夫再混蛋都没关係,只要有女儿就够了。结果在国中二年级一次普通的段考后,早上出门前还答应如果考得好就带她去买新运动鞋的妈妈留下一封长信和一千块钱不告而别。
爸爸说自己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给她更好的生活,借钱只是因为时运不济,将来不仅会连本带利加倍补偿,更要为她准备丰厚的嫁妆风风光光把她嫁给一个好男人。听起来好像很有诚意的保证言犹在耳,结果才不到一年他就让唯一的女儿遭到流氓强掳并拍下供日后威胁她还钱的照片。
亲戚、朋友、师长甚至弱势关怀机构的社工人员在苏煒彤生命中来来去去,口中那些支持与鼓励的话也基本大同小异,实质上的帮助非常少,连Jing神上的都不多。其实她早已看透任何事情一旦牵涉到钱和自身利益就不存在什么「我永远和你在一起」了,人性是那么贪婪、自私与经不起考验,她从不想道德绑架谁,只仅仅希望这些人不要再骗她。
不要每每给了火光又亲自浇熄,一而再再而三的消耗她那点本就微弱得可怜的信任感,这个要求很过分吗?
胡思乱想了不知道多久,本是静得掉根针都能听到的屋内终于又响起了人声。
「我还以为你睡了。」重新点好油灯的顏宇靖走到床边弯腰看着她问:「在想什么?」
「他们是不是都不见了?」苏煒彤从角落里往外挪了挪,说出自己猜测了一晚上的局面。「人去楼空对不对?」
「何以见得?」他坐下来拉住她那双放在被子下竟都还凉凉的手柔声道:「你就这么不相信他们?」
「我是太信自己的命了,」她自嘲的撇撇嘴,「大难临头各自飞就是我的命。」
顏宇靖此刻非常庆幸刚才没有在进门的第一时间就把事实告诉她,面对着这样一张疲惫不堪又低落失望的脸,他决定不再让她背上更多压力和忧虑。
「可惜你猜错了,我去到那里时他们三个都还在。」
「真的?」苏煒彤颇为意外的扬高了双眉,「他们居然没有逃跑?」难道古人真的比现代人更讲义气?
顏宇靖把她轻轻搂在自己没伤的右肩上,「现在他们被安顿在了很妥当的地方,你的东西我带回了杯子和几件衣服,小屋和铺子都退租了。」
「你办事效率真高。」如此一来就只剩一边需要应付了。
「所以啊,没什么可担心的,」他低头贴着她安慰道:「把事情都交给我。」
「你会不会觉得我很麻烦?」一件接一件,搞得日子总是不平静。
「这叫麻烦?你也太少见多怪了。」顏宇靖不以为然的说。
「可这事才刚起头,之后那边还不知会发生什么。」她必须提醒他这一点。
「明天我就去向钱家人提亲要求尽快娶你过门,」鱼河那边还没准备好也无所谓,「在出阁前你可以要求躲在闺房里不见任何人,他们也就没机会再跟你谈心聊天了。」
「他们要是不答应呢?」苏煒彤有预感事情绝不会照他们设想的顺利进行。
「按常理他们没有拒绝的理由,」顏宇靖顺着她的秀发并不担心的说:「以你订过亲的再嫁之身而言尽早找到归宿是好事,除非他们另有企图否则不会不答应。」
「例如?」
他向下望着怀中人摇摇头,「我想不到,所以几乎不存在这种可能性。」
「那万一就是有呢?」不懂乐观为何物的苏煒彤不依不饶的追问,「作为钱桂花的亲叔叔是不是有绝对的权利否定这门亲事?」
「他确实有。」因为钱三九等于是这个人丁凋零家族的族长了。「可如果他坚持那就代表他压根不为你的幸福着想,我又何须再跟他们父子客气?」
先礼后兵,就算是在苏煒彤亲叔叔面前他的容忍也会十分有限,更别说是这种八竿子打不着的关係。
「虽然我很高兴听到你这样讲,」她动容的抱着他说:「但如果真的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