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校门,本来应该往公车站牌走,在经过ubike站点时,却不知道哪根筋不对,突然心血来chao想骑脚踏车,尷尬的是,我居然不知道怎么租车。
东摸西摸了老半天,明明已经浪费了一堆时间却还是坚持要骑ubike,但越是心急就越是找不到头绪,甚至连短短几个字的教学都看不懂,最后还是随机拦截了一个路过的学生来解救我才成功租到车。
但是更严重的问题来了,我根本不认路,何况还是从没去过的地方,而对自己过于自信的代价就是,我必须每骑一段路就停下来确认自己是否在正确的方向上。
就在某一次滑开手机时,竟碰巧跳出了一则来自校版的脸书通知。
康辅社的新贴文:「惊爆!本社圣诞晚会成功凑成一对情侣!」
贴文附上一张叶湘香抱着赵宇航,而赵宇航扶着她上臂的照片。
我捏紧了手机,告诉自己这并不是真相,待会儿问清楚就好了,系版却在此时也喧哗了起来,原来是有人分享了那篇贴文,附上耸动的文案:
前系花与系草在社团晚会上高调放闪?!
底下还有某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学妹回了句:「让现任系花情何以堪?」
我简直要被气哭了,点开键盘就劈哩啪啦打了一长串回呛的言论,不料却被身后的脚踏车chao狂按铃,原来我整辆车正斜斜挡在自行车道前。
眼看只剩几秒就变绿灯,我手忙脚乱用拿着手机的手握住车把,脚根本没有对准踏板就一股劲地往下踩,两脚的高低差导致我整个人脱离坐垫,重重摔在地上,手机也被车轮狠狠辗过。
绿灯了,车chao和人chao在我身边无情流过,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停下来关心我,我花了几秒恢復清醒后,才感受到膝盖传来的一股刺痛,按着裙角弓起双脚,我把长袜稍微往下拉了以后,看见几条血红色痕跡爬满我白皙的皮肤,我尝试着从地上爬起,手撑住地面时,却发现手腕也有一片擦伤。
这时,从嘈杂的人声中,我莫名过滤出一道脚踏车铁鍊的声音,没有甚么与眾不同,只是行驶方向貌似由远而近,直直朝我奔来,接着刺耳的煞车声传来,面前便出现了一双修长的腿,以及两隻有力的手托着我的上臂,把我从地上拉起。
「梁劭泽?」我摇摇晃晃看着眼前的人,感到非常意外,但是他神色泰然,领着我到一旁的椅子坐下。
「坐着,别乱跑。」他说,转身便往巷子里走。
「欸—」
好像知道我要问甚么一样,他转头:「买药。」
我愣愣看着他的背影,瘪嘴喔了一声。
过了几分鐘,梁劭泽拎着一袋简单的包扎用品回来,蹲在一旁帮我涂药。
「赵宇航没跟你一起?」他拆开纱布的包装,动作看起来那么小心翼翼。
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反问:「你不知道他在哪吗?」
梁劭泽摇头,轻轻吹着我的伤口,细细的气流却像是针和羽毛的混合体,让我又痛又痒,不住挣脱抓着我脚踝的那隻手,下一秒,我才意识到这个动作有多尷尬,连忙解释:「抱……抱歉,我只是觉得有点不太舒服。」
「嗯。」他垂下了眼。
完了,我怎么越解释越糟!
正想再说点甚么,梁劭泽却起身坐到我旁边。
「让它自然乾吧。」他又转开碘酒的盖子,把我的手掌翻到侧面,「手也处理一下。」
这次,梁劭泽隔着厚重的衣袖抓着我的手,用沾了碘酒的棉花棒按压手腕上的伤,动作极为轻柔,轻到让人觉得他好像不是真实存在着,让我想起了大一刚开学时,总是独来独往的他,身上散发着那股清冷的疏离感。
「谢谢。」我脱口而出。
梁劭泽短暂停住动作,随即又蹲下身子,帮我包扎膝盖上的伤口。
「该说谢谢的人是我。」再次坐上椅子时,他天外飞来一句。
我失笑:「是你救了我欸,干嘛跟我说谢谢!」
梁劭泽却没有跟着我笑。
我们一起抬头望着这片已经染成灰蓝色的天空许久,他突然伸直了双脚,两手枕在后脑勺,「谢谢你当时死缠烂打,逼着我和你做朋友。」他说。
「蛤?」讲这么难听,谁听得出来你在称讚别人?甚至不仔细听的话都不知道是在说我吧!
「喂!甚么叫做我死缠烂打!我可没有逼你喔,是你自己被我感化的。」我死不认帐。
梁劭泽不改平常的臭脸,语气却明显带着笑意:「就凭你那些让人哭笑不得的言行能感化别人?」
「你到底是在称讚我还是在偷骂我啊!」我举起拳头作势要打人。
「但是—」他打断我,刻意停顿,「这是我大学四年中遇到最幸运的事。」他说,双眸清澈的好像能够滴出水。
虽然这段话表面上听起来有那么一点调侃我的意思,但实际进到心里后,却觉得有些许的感慨、辛酸,以及其他不知名的感觉。
因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