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的练习紧锣密鼓,从通话的态度和言谈之间能听得出来所有人都全心全意地准备着比赛,成王败寇在此一役。
本来徐子诺还觉得这个工作挺简单的,聊聊天、问问话就差不多能下班了,没想到赵泽林那边却出了状况。
他和导演的意见无法达成共识,又刚好两个人都是直肠子、有话直说的个性,三言两语之间便槓上了,现在正自顾自地练习着,完全没有所谓的配合这一回事。
徐子诺他们介入协调后得出的结果就是??紧急更换导演。
这下事情就严重了,距离比赛只剩五天。
导演找得到是一回事,能不能跟赵泽林配合又是另一回事。如果真能配合上了,佈景已经搭了,故事怎么办?赵泽林那边就是觉得导演设计的故事与他的诉求不符才不愿配合的,新导演能在相同的时空背景下,写出另一个新的、赵泽林能接受的故事吗?
歌曲戏剧的排练、服装道具的製作、临时演员的安排配合??一大堆事情都得重新来过。
他们现在就是在跟时间赛跑,一大堆的待做清单哗啦哗啦地写在徐子诺的脑海里,自动汇整成一份计画表。
郑燁子第一时间将这件事匯报给黄葳,徐子诺则压下了脑海中的千头万绪,看起昨天的那份导演名单,思索着替代的人选。
打完电话的郑燁子走回徐子诺身边的位置坐下,整个人瘫倒在桌上,有气无力地说道:「葳姊说她半小时后到。」
徐子诺将档案放到郑燁子眼前,「我们先试着把比较好配合的、经验丰富的导演选出来吧。最好是常拍商业片的。」这种导演比较不会有文艺片导演的文青脾气,对于接手别人烂摊子的可能性比较大。
郑燁子叹了口大气,把脸转向了另一边,没有回答。长时间的体力与脑力压榨,郑燁子正处于神经紧绷的状态。赵泽林这次发生的情况,所要面临的混乱他比徐子诺清楚得多,也因此他的抗拒和反弹也就更大。
徐子诺没看出他的逃避,继续说道:「佈景都开始搭了,新导演想换剧本是不可能了,就只能在原本的背景下做修改??」
徐子诺的话说道一半,却被郑燁子给打断了:「别跟我说话,我现在不想思考,等葳姐来了再说吧??」
徐子诺高速运转的脑袋被迫踩煞车,他先是顿了一秒,才发觉郑燁子情绪不对,他放低语速、声音中刻意带了点柔和地问道:「怎么了?」
郑燁子咕噥说道:「我还以为今天能早点下班,我想准时下班啊啊啊啊。」他连抱怨的吼叫都像是洩了气的气球那样无力,「女朋友都要跑了啊啊啊啊。」
徐子诺本来满心火急火燎地想快点把替代导演给找出来,可看到郑燁子的半崩溃状态,也只得压下心底的急躁安慰道:「每天都有这些无法掌握的意外事件得处理,很累吧?这个节目从开始到现在播多久了?」
「从海选到现在,差不多快小半年了吧。」郑燁子闭着眼睛,好像快睡着了。眼镜在他的脸和桌子的挤压下,悬浮在鼻梁上,有些微走位。
徐子诺伸手替他将眼镜拿下,继续问道:「这半年间,你有准时下班过吗?」
「不要说下班了,连一天休假都没有??女朋友都要跟我分手了??」模糊不清的呢喃最终消失在唇缝之间,郑燁子没了声响。
看着郑燁子眼睛下方的青黑色黑眼圈,徐子诺将自己椅背上的外套盖在郑燁子身上,让他好好休息。自己则是拿上手机和导演名单,轻手轻脚地离开会议室到外头打电话。
徐子诺这边面临危机,袁安同样也遭遇了难题。
他没有料想到,唐飞会是徐子诺的粉丝这件事。
不,应该说,那天在电视台后台就能看出唐飞对子诺有着满满的崇拜之情,子诺对唐飞表演的指导他是有听工作人员提过的,毕竟实力摆在那边,对强者有兴趣是很正常的,但他不知道在此之前他们竟然就已经见过面了?!
前两天比赛结束后,徐子诺的身分被扒出来,有眼尖的粉丝发现,这个名字不就是唐飞当初在广场表演时所叫出口的名字吗?
当时是有人全程录影的,粉丝将片段剪出来发到网上。
只见唐飞歌唱到一半,红心抱枕从他手中拋飞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拋物线,像是开了慢动作特效般,在镜头下还能看见抱枕在最高处时,因为太阳的折射而在四周出现小小的光晕。
徐子诺就站在人群之外,全身被黑色的长板羽绒服给包紧紧,但一张美丽的脸庞依旧清晰可辨,抱枕就像认了主直直朝他怀中落下,可以听见被充当背景音乐的唐飞的歌声也停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句惊喜的「你是徐子诺吗?」的疑问声,sao乱声一片,镜头又转回到唐飞那边,他竟是从舞台上直接走了下来,所有粉丝像摩西分海那般为他让出了一条路,然后影片戛然而止。
评论中一堆粉丝嗷嗷求后续、也有一堆酸民不屑地说都是演出来的套路、更有正义魔人忿忿不平地要求徐子诺母债子偿。
网路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