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在准备成亲?”
她纳闷地睨他:“方才我就想问了,谁在准备成亲?”
他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外头就是一声娇笑:“宁大人。”
朝阳一愣,下意识地将他挡住,而后才掀开车帘:“秦大人?”
两辆马车并行,对面那位女官伸手就递了红彤彤的帖子来。
“难得这么巧就遇见了你。”女官笑道,“这是请帖,下个月你可要来我府上喝盏喜酒啊。”
“好。”宁朝阳双手接过,与她颔首回礼。
帘子落下,她将喜帖放在旁边的矮桌上,郁闷地嘟囔:“她倒是潇洒,一根狼毫笔就求来了婚事,我也买了,怎就求不来。”
嘟囔完,重新看向面前这人:“刚刚说到哪儿了?”
方才还怒气冲冲的人,眼下突然就安静了。
“那位也是凤翎阁的女官?”他问。
“是啊,怎么?”
“……”
江亦川沉默地转头看向窗外。
“你还没回答我,短短几日不见,怎么就要成亲了?”她敲了敲桌沿。
“你生病了,先回去休息要紧。”
朝阳不悦地挑眉:“遮掩什么,怕我宰了你的新相好?”
“我没有新相好。”
“哦。”她缓和了神色。
江亦川半晌才回过味来。
什么新相好,旧的他也没有!
第7章 一眼看见就喜欢
乌云远去,灿烂的春光重新洒在了宽阔的街道上。
江亦川看着窗外倒退的桃花枝,觉得自己心里的波澜实在是没来由也没必要。
人家成不成亲的,与他有什么关系。
他只是……可能只是不想被骗?
对没错,得问清楚这人想做什么,他不想被骗。
恍然定神,江亦川扭头就想开口。
结果目光一转,就见宁朝阳手撑着额角,已经闭上了眼。
这人说话时眉飞色舞,沉默下来才露出些疲倦不堪的神态,困困顿顿的,须臾就睡着了。
唇角抿起,他将话咽了回去,只掀帘去问车夫:“还有多久能到?”
车夫回头看了一眼:“就快到了,大人可不能睡过去。”
“人都困成这样了,又是在回家的路上,如何就不能睡?”
“您有所不知。”车夫道,“宁府里的人没一个是好相与的,若不打起Jing神将他们镇住,大人今日恐怕连二门都进不去。”
知道的是回家,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去闯虎xue。
江亦川觉得不可思议:“何至于此?”
车夫不愿多说,见他不叫,便自己回头喊:“大人,大人。”
车厢里的人缓慢动了动指尖,疲惫得没能睁开眼。
车夫还待再叫,江亦川就侧身挡住了他。
“先找间医馆吧。”他沉声道,“她病了,得吃药。”
“可大人不清醒?????时一贯不愿意待在陌生的地方。”
想起她先前才被人下过毒,江亦川垂眼。
看着挺厉害的人,一生病怎么就像无根的浮萍,有家归不得,别处也不敢去。
犹豫了一会儿,他艰难地道:“寒舍倒是也有药材,只是——”
“那就有劳江大夫了。”
不等他说完,车夫立刻就调转了马头,动作之麻利,甩得他一个趔趄。
江亦川扶住车壁,好笑地接上:“只是寒舍对大人而言,不也是陌生的地方?”
“不会。”车夫摆手,“大人信任江大夫,只要您在,去哪儿都行。”
听这笃定的语气,显然是不止被嘱咐过一次。
江亦川微微怔愣,接着就不甚自在起来。
马车穿过繁华的街道,驶向城北朴素的民居。
宁朝阳在颠簸之中并没有睡好,梦里有无数张狰狞的脸飞逝而过,干枯发白的手从黑暗的间隙骤然伸出,拖着她要往下坠。
她飞快拂袖踩上台阶,那台阶却在下一瞬就松散如沙,将她整个人都陷进去,不断下沉。
“救我。”她惊惶伸手。
四周空空荡荡,没有任何声音。
沙粒汹涌着淹过头顶,窒息之感无以复加。
无边的绝望之中,有人突然托起了她的后颈。
……
朝阳霍然睁眼。
Yin森的黑暗褪去,变成了泛黄的屋角,月色从简陋的窗户透进来,照在矮桌斑驳的桐漆上。
她惊骇,脑袋一转,猝不及防地就蹭上了什么。
江亦川正扶起她准备喂药,突然脸侧就是一软。
脂粉香气磨散,滑嫩如绸,他低头,就见她的唇瓣与自己的近在咫尺。
瞳孔微缩,他抽手回来反将人按住:“你做什么?”
枕头上的人苍白又茫然,看了他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