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大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大学,没有之一。跟另一个城的a大齐名,两所学校争锋相对也不是一天两天。
美术系并不是s大最有名的科系,当时陈廷澜考试的分数很漂亮,原先他妈问他要不要乾脆填个法律系,学校跟科系都漂亮;但陈廷澜对艺术情有独钟,加上诸多奖项环身,不需要再给自己镀金,直接填了美术系。
「廷澜,我叫你来是跟你商量你上次比赛的事情,你有没有什么想法?这次的比赛愿意代表学校去参加吗?如果得奖了,你今年升上大二了,大三的专业检定就能免考,你觉得如何?」
「我都可以,教授您决定就好,记得先通知我。」
陈廷澜从宿舍楼走到艺术学院没有花太久的时间,艺术学院离他们楼很近,这位老教授的办公室在三楼,老人家性子怪,学长姊提起这位美术系大家长都有些发怵──当人最兇的通常都是来自他之手。
但老教授就喜欢他,还指定他给自己当助教。
陈廷澜以前得过大大小小的奖项,他或许是个天生的艺术家,对美有种独到的见解,对色彩也敏感。他高中时读的普通高中,要考美术系还要额外去考专门考试。
有些学校不需要术考,但有些需要──s大就是其中一所需要术考的学校。那时选考三项,陈廷澜嫌麻烦,全给考了,知道这事的同行差点没给他吓死,嫌他没事找事,日子过得太滋润。
陈廷澜当时的素描跟彩绘技法都满分,不喜欢的水墨也拿到了很高的分数,只要升学考试睁开眼睛考,再好的学校都能保送。但他硬生生地考了个几乎满分的分数,直接超过s大法律系的分数线,最后仍选了美术系来念。
朋友都说他疯了,只有他自己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不过他这样的人s大从来不缺,据说他入学那年的状元就去了法律系,饶是他再孤陋寡闻也听闻过那人的传言,全科满分,甚至成功说服了法学院的那群教授让他期末免考,不知道怎么办到的。
陈廷澜曾在吃饭时候听到一群教授私底下的聊天内容,说他们这届是怪物世代。法律系先来了个全科满分,数学系一个新生直接拿了竞赛金奖,中文系那个红到其他学校的校草就不提了,还有医学系那位年级第一。
陈廷澜当时没怎么认真听,学期刚开始,他忙琐事已经忙得焦头烂额,没时间去听教授的间话;但他还是在无数杂音中听见了自己的名字,显然他也被列在那群怪物行列里了。
他可没有那四个人那么出名,人招摇还住在同寝,甚至同届,真就怕没人不认识他们。
又说回老教授,这事陈廷澜也摸不着头绪,那年他入学,不知道人怎么就看过他的作品,直接指名他助教。学长姊知道这位性子怪的老教授破例收了一名新生当助教,惊得下巴都要吓掉了。
后来陈廷澜跟老教授再次确认了比赛的相关事宜,简单跟人告别后,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美术系的开学比别人要晚一些,又或者说他个人的开学日比其他同学要来得晚些,上个学期末陈廷澜花了很多心思在作品上,暑假比别人晚一个月,那次比赛拿了不错的成绩,作为补偿,他也比其他人晚开学。
时间邻近四点,s大的校园逐渐热闹起来,学生纷纷回校,到处是往来的车辆。陈廷澜在校园散步,零星几个学生经过他时频频回头,时不时发出一些惊叹的语助词。
后来他去学校里的便利商店买饮料,店内正好在播放最新一期的新歌榜单,一曲结束,接下来是下一首歌的前奏,陈廷澜等待结帐的时候分神听了一下旋律,是舒望安的《毁灭》。
他常听见这首歌,只是没有一次听完,也没有一次认真听,只知道那是个很好听的男性嗓音。陈廷澜离开之前,歌曲前奏正好结束,他正巧听到一句歌词,之后伴随关上的门,舒望安的歌声也被杜绝在便利商店的空间里。
他回来路上接到俞凯的电话──他那位最早到的室友叫俞凯,俞凯问他等下要不要一起去吃饭,他想了想,等下也没什么事,就答应了。
陈廷澜掛了电话,正往宿舍楼走,他上楼梯走到二楼准备搭电梯,交谊厅已经人满为患,全是刚办好入住手续的学生。
「欸,哥哥新歌你听了吗?」
「听了听了!世界上怎么有这么会唱歌的人啊!他的歌声像被天使吻过!」
「啊,你说那首毁灭吗?那不是舒望安上个月的歌吗?我看现在还在新歌榜上没掉下来。」
「当然!我们哥哥最棒,他不但嗓音好,也有才能,他的每首歌都是自己作词作曲!」
……
陈廷澜快步远离喧嚣的人群,他不喜欢吵杂,也讨厌社交,总觉得那些人声纷至沓来、甚嚣尘上,极其顽固地想在他的脑袋里衝破一道口,炸得他头昏脑胀。关上电梯门,把人声阻隔在外的瞬间,他终于感觉到一瞬间的清静。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听到舒望安的名字,陈廷澜没有关注娱乐圈,却也知道这是现今当红的一位歌手。周围人对他的评价是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