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诏年咬着唇笑,转头看到陆闻。
马路空无一人,不时飞过一两辆的士。树影婆娑,洞门口亮着一盏灯,映衬他眉眼。
他手里夹着一支烟,迈步的风拂走了灰,留下猩红。
陆诏年没看清他是怎么把烟换到另一只手上的,他掐住她下巴吻了上来。
力道之下,吻显得极其轻柔,蜻蜓点水。
冷风吹起陆诏年的发丝,香烟味道萦绕。她愣怔抬眸。
代替目光回应她的是同样轻柔的话语,“陪你回来了,今晚,陪我吧。”
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感觉到他隐藏起来的脆弱,陆诏年攥住了他衣衫,“嗯。”
于是后半场陆诏年也在众人撺掇下喝酒了,半夜好几个人叫了代驾,陆诏年不知道孟柔怎么回去的,有意识的时候,已经躺在酒店了。
红色灯罩的床头台灯透出橘黄的光。
壁后传来盥洗室的冲水声,陆诏年莫名其妙地呼了口气,还好不像一般旅馆只隔一道毛玻璃,否则看到他的身影该有多尴尬。
这时,水声停了。陆诏年一惊,赶紧装睡。
尽管她调整了一个不太容易出错的侧卧姿势,可从手底荡开的褶皱涟漪,仍出卖了她。
陆闻恺用手背拭去淌到下颌上的睡,俯身,单手撑床。
感觉到他的气息愈来愈近,陆诏年手攥得更紧了。好不容易想到假装翻一个身,可一转身,鼻梁就碰到了他另一只胳膊。
“陆诏年。”
他怎么这么严肃?
陆诏年睫毛颤了颤,犟着不睁眼。
“我要亲你了,你不回答,就是默认了——”
陆诏年睁开了眼睛,可为时已晚,柔软的嘴唇贴了上来。陆诏年勉强挤出声音:“你,说话不算数。”
绵延辗转间,陆闻恺笑,“我也没说,如果你回答,就不亲啊。”
“你无赖……”
抗议声最终被淹没,陆诏年丢盔卸甲。
陆闻恺指引她,把双手搭在他脖颈间,陆诏年晕乎乎地照做,两个人便更紧了。
他忽然使出力气,仿佛要将她揉为一体。他手掌很热,可一会儿就不觉得了,她整个人发烫,心在滚水里沸腾。
“小哥哥……”
陆诏年这声音感到陌生,话音刚落,心跳就被握住了。
惊雷骤响,前世风雨迟来,淋shi一座城。玻璃上雨迹蜿蜒,陆闻恺扣住妹妹的手指,舔舐那低声呜咽,哑声说:“别怕。”
作者有话说:
看到一句土味:重庆是重逢的重,庆幸的庆。庆幸我们在这座城重逢xd
第二十七章
陆诏年还没有忘记那次在荒野的温泉边, 狭窄的车里,陆闻恺把她压在皮座里,是如何的温柔缱绻。
眼下陆闻恺全然化身那个飞行员。在滂沱暴雨之中, 视野迷蒙,鼻息间时冷时热,陆诏年觉得身体好似山脊雪线,他来回逡巡,寻找最惊险的航向。
陆诏年试图跟上他, 勉强将人拽了过来。指甲留下红痕, 他肩颈锁骨一片微微发红,汗水从发梢落下。
他要她说什么,她就回应什么,她呢喃着, 一声一声。
陆诏年感觉他有些难过, 或者生气, 可思绪来不及沉到心里, 陆闻恺就夺回了她的注意力。
回旋,翻转, 他是最优越的飞行员。
从那汗shi眼睛的视线里,陆诏年看到他握她的手, 青筋凸起。他从背后拥住她,“年年。”
陆诏年才发现自己语带哭腔, “我好想你。”
风暴过后, 尼古丁烟丝飘散开来。
“下午你不在,我去了博物馆。”陆闻恺抿了下过滤嘴, 把大拇指轻轻抵在唇齿上, 似乎要说什么沉重的话。
“我小时候去过好几次, 你看到广场上的鸽子了吗?”陆诏年心下忐忑。
“嗯。”陆闻恺深吸了一口烟,薄雾溢出。
“近代史馆做成了民国老街的样子,还有大隧道惨案的雕刻壁画,我想起了很多,忽然很好奇。”
陆诏年心想不会的,却听见陆闻恺说:“你正正二十岁,原来是有原因的。”
陆诏年睫毛颤抖,视线里他的手撑着床沿,而她的攥紧了被褥。
“家门宗亲在美国都有点交集,老一辈的人也只是道听途说,你要不要告诉我,是怎么回事?”陆闻恺缓慢地说。
那个杂文博客谈及幺小姐,称死因扑朔迷离,年仅27岁就死了。疑似介入著名工程学家施芥生与女化工学家的感情,也有传闻称,介入感情的是施芥生,实际幺小姐与这位女化工学家保持着特殊的关系。幺小姐逝世后,其二人抱在一起泣不成声。
名门大户的丑闻从不会摆上台面,何况陆家迁台后活跃政坛。网络上关于幺小姐的资料很少,关心的人也不多,只有舞会、学校合影等流传出来的几张照片。
陆诏年以为陆闻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