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赋诗会之后,她意外暴露在众人的视野中,傅兰佑绝对会对他身边的新人物产生兴趣,势必会查她的背景。
所以,该处理掉的,他都会掩埋。
接下来,只需顺水推舟,将黛争放在明面上,他也想看看,会出现怎样的波澜。
“黛贡士,请。”
戚无从马车前跳下来,毕恭毕敬地对傅兰萧行礼,又帮黛争掀开车帘,指引她上车。
嘱咐好车夫后,戚无又对傅兰萧说:“阮将军那里——”
“我知道,”傅兰萧望着离去的马车,声音平缓,“他急着嫁女儿,就让他嫁。”
他从未想过他的正妻会是什么样的女子,他与阮婉莹自幼订婚,那就应是她那样的吧,有些傲慢,愚钝,擅嫉,总归家世是与他相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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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是黛争头一回自己坐这样的马车,不过,她并不知道这辆马车会驶向何处,对前方的未知让她有些坐立不安,她从车窗口露出一点脑袋,问车夫:“郎君,我们这是去哪里?”
车夫还未回答,她已看到前方又有一辆马车夹道相迎。
忽然间,一道鞭风迎风劈开,前方的马匹扬起前蹄,她还未来得及反应,也随着向后摔去!
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醒来时,她正躺在一间别致古朴的房间中,仔细听的话,还能闻见房外朗朗诵经声。
她起身的动作被轻而易举地捕捉到了,一僧人打扮的人冲她点了点头,
“小郎君,若是醒了,就随我来。”
虽然有一肚子疑问,但黛争还是知道,在佛门圣地,要安静。
路过佛堂,她见一人正背对着她,那身形、衣着,正是今日要打她手心的人,他手中执着三炷香,跪立在蒲团上,面对着金身大佛虔诚地做着法事。
原来今日要来寺中。
她以为就是傅兰萧要见她,下意识地就站在佛堂外没再走动。而又看到僧人催促她快些走,她才知道要见她的另有其人。
她被带到佛堂不远处的一间屋中,坐在正中央的人屏退了一旁诵经的僧人,撩开纱帘,一边弹着袖口的香灰。
他冲她笑了笑,“不知黛贡士可还记得我。”
他和傅兰萧长得不是很像,只是脸型有几分相似,这人是个桃花眼,说话时多了几分风情,并没有傅兰萧那种遗世独立,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寒气质。
这人傅兰萧的兄长。
她有些不记得他的名字了,只记得他们二人很不对付。
“大人,小的自是记得的。”
“那就好说了。”傅兰佑命人查到这个叫黛争的,被傅兰萧安置在安乐坊中,他为了拦下她的马车又没有惊动傅兰萧,可是费了不少功夫。
傅兰萧可从没为谁做过这些事。
他实在对这位很是好奇,一个没有身份背景的年轻贡士,怎么就入了傅兰萧的眼?
门开,有一年轻僧人端着茶水进来。
“黛贡士,喝茶。”
黛争端起茶杯时,傅兰佑借机打量着她——科举推行不久,黛争是这几年来最年轻的贡士,若是她再上道一些,那必可以摆脱寒门,大展宏图。
若傅兰萧看中的是这个,倒也是可以理解。
这样的人才,若不是傅兰萧先下手,他也要跟她见上几面。
可就怕……
有了之前那个他在汝城带走的奴婢的前车之鉴,傅兰佑觉得此事并不简单。
他是在那艘船安了jian细,还对那奴婢的身子动了手脚,但傅兰萧并没有第一时间杀了她。
若是旁人,他还能解释成因为他心地善良,毕竟那奴婢是救过他的人,杀了她会于心不忍。
但那人可是傅兰萧,一切威胁到他的人,连亲弟弟都毫不留情。
更不用说,迄今为止,前皇后的死因还成谜呢。
“不知黛贡士可对殿试有把握?”他一面虚与委蛇,一面暗自咂舌,这黛贡士长得雌雄莫辨,清丽秀姿,还有几分女相,若是穿上女装,定是看不出原来的性别。
“大燕人才济济,在下只能尽其所能,听从天命。”
这是黛争的实话,但在傅兰佑耳中,却觉得她有几分虚伪。
“哦,这里的佛祖很灵的,黛贡士可以一会去拜拜,说不定佛祖会听见呢。”傅兰佑说,“不知今日你见到兰萧没有,他应是还在那边同惠静师父做法事。”
黛争点点头,他觉得隐隐不对,却见他神色异常,也没问‘你到底找我有什么事’。
赋诗会那日,她和傅兰萧是单独在一起时被发现的,她看着十分慌张,且唇上有血,碰巧的是傅兰萧的手又被野猫咬伤了……
就像是被发现了一个惊人的秘密一半,他有些兴奋地笑出声,傅兰萧啊傅兰萧,都说你不近女色,原来是喜欢走后门。
还被野猫咬伤,你们倒是挺有情/趣的。
燕朝民风开放,好些勾栏院都养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