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颂墨揉了揉自己的后颈,仍酸胀难忍,周翰初那一掌劈下来可没收力,这才叫他直接晕了过去。佟颂墨当然晓得周翰初是想让自己好好睡上一觉,不过对方用这么野蛮的方式实在让人生气。
“周翰初呢?”佟颂墨挪了挪屁股坐起来,双脚随意的趿拉进一双鞋子,站起身。
苏娘端着盥洗用的盆走进来,将半合的窗帘完全拉开,外头的日光穿过窗户洒下一地的金黄。
“将军方才才出了门。”苏娘答道。
“去哪儿?”佟颂墨随意抹了一把脸。
“说是……说是什么日本女人给抓住了。”苏娘答道,“说得挺快的,我也没怎么听清楚。”
佟颂墨眉头一紧,将帕子往水里一扔,急匆匆的就往外去了:“我去一趟。”
“少爷!佟少爷!您衣服还没换呢!”苏娘急忙在后面追,只可惜出去时佟颂墨的身影已然消失在门口了。
街上没什么人,好些店面都关了,哪还有往日半分繁华的景象。不少百姓家门口都挂了白绫,庐城看上去像是变成了一座空城,佟颂墨越跑越是心惊,心下也就越发的凉。
所幸目的地距离燕喜楼并不远,佟颂墨很快抵达周翰初的地盘。守门的估计是个新兵蛋子,抬手就拦住佟颂墨:“什么人!”
他一声大吼把旁边的那个老兵喊醒了,瞌睡立马没了,站起身道:“佟少爷,您来了。”
“周翰初在哪儿?”
老兵立马道:“将军在里面审犯人呢。您快请进。”
佟颂墨匆忙往里去了,还能隐约听到外头新兵蛋子在问“这是什么人物,大哥你咋这么客气”。
那老兵一脸不可言说的表情道:“这是咱将军夫人,以后见着你可都得客气一些。”
佟颂墨听了个大概,心里叹气,脚下的步伐更快了些。
这还是佟颂墨第一回 来周翰初办公的地方,地盘不大,但都是些熟脸,总之见着他都客客气气的,倒也没怎么被为难,甚至还被人带着到了周翰初审犯人的地方,谁也没拦他一下,他直接就进去了。
扑鼻而来一股血腥味儿,女人奄奄一息的被吊在那儿,脸上几乎没一块好皮rou了。
隐约还有着一股皮rou被烧焦的味道。由川玲子身旁放着炭,炭火上还放着铁皮。
“颂墨!”上一秒周翰初神色还漠然得很,下一秒见着他立马就变了脸,站起来要拉他,“你怎么来了?”
佟颂墨的手被裹进他宽厚的手掌,暖烘烘的好似个火炉。
佟颂墨斜晲他一眼,道:“怎么,你这地方我还来不得了?”
显而易见是还在生着气。
一旁好几个人看着,周翰初的脸皮子也有些拉不下来,便苦笑一声,道:“先坐。”
佟颂墨穿得少,浑身冰凉,周翰初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他的身上,吩咐道:“再多加点火。”
听到这句话,由川玲子浑身抖了几下,哑着嗓子吼道:“周翰初你这个疯子!”
佟颂墨不晓得周翰初对她做了什么,但想来绝不是什么好的回忆,不然她也不至于被折磨成这般惨样。
佟颂墨漠然看着,神色凉凉的,像是在看一个没了气息的死人。
他实在没什么好为由川玲子说话的,毕竟就是眼前这个女人害死了庐城那么多的百姓,害他们死无全尸,有的甚至连尸首都找不到。
“你们抓了我也没用。”由川玲子说着突然大笑起来,夸张的望着佟颂墨的方向,“佟颂墨,你以为这些百姓到底是为何而死?还不是因为你们佟家的铜台!若不是这铜台,哪会有这么多的生灵涂炭?”
周翰初握住佟颂墨的掌心,观察他的神色。
佟颂墨却动也不动的缓慢道:“由川小姐,铜台不过是你们对权势地位的欲望折射,又何苦将罪孽怪在一个小小的物件上面呢。”
由川玲子用那双血红的瞳孔望着佟颂墨,脸上的笑容逐渐淡下来,她似乎恢复了平静,只是看上去仍然神色Yin森:“东亚病夫罢了,我们帝国根本不放在眼里!”
周翰初脸色倏地一戾,眼神深不见底。
身后的好几个兵蛋子也气得脸色发红,皆用要杀人般的眼神望着他。
独独佟颂墨冷静极了。
周翰初收敛不少,不敢在佟颂墨面前动刑,唯恐吓着了他。
却不想佟颂墨却突然站了起来,去拿那火炭上烧红了的铜烙印,提起来顺着她的脸一路往下,最后停在了她的肩颈处。
“佟颂墨,你要干什么……啊!”
佟颂墨没有丝毫犹豫,将那烙印放在了她身上为数不多的几块好皮rou上。
他甚至眼睛都不眨一下的问道:“你们制毒气的老窝到底在什么地方?”
“你们去找呀!”由川玲子疯了似的尖叫道,“任你们挖空心思去找也找不到!你们庐城终破,到时候衡系源系交战,我们日本才是最终的赢家,哈哈哈哈……”
佟颂墨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