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真是长大了,声望一天比一天高,朕可还活着呢,他也太急了些。”
慕寒之笑着拍了他肩膀,“被你说的,好像我们此去元贞国竟然像去游玩似的。”
明渊帝笑着摇头,“倒不是妄言,除了太子,也没有其他的合适人选了。”
待消息传回京城时,骇人的消息惊落满园梅花。新即位的玄奕帝魏齐霄赶忙命驻军返回北疆,速速增援。而京中的王公贵族脸上更是无半点颜色,百姓皆仓皇失措,不知前途为何。就连后宅的夫人小姐这几日也天天烧香拜佛,惟愿北疆军常胜。
赫连羽知道此乃试探之言,只躬身答道,“陛下圣心□□,自然会选合适之人前去,臣不敢妄言。”
“竟是这样收场么?”
沈云疆倒在地上,眸中映着不远处赫连羽杀伐的身影与满目同袍的尸体。
慕寒之摆了摆手,“这有什么好谢的,我既知你心怀百姓,不愿其因战乱流离失所,更何况这是于我们有利之事,何乐而不为呢?”
是挟天子以令天下。宣武帝余威仍在,若我们逼得太紧,难保元贞国中反抗之力愈盛。不如从国内派遣大臣入元贞国朝堂,把持元贞国政务,逐渐削弱元贞国势力,就如同温水中的青蛙,待乏力虚弱,便再逃不出陷阱。”
慕寒之轻笑,“会么?这个先不提,我留你确实有话要说。之后若我受命赴元贞国,你便同我一起去,一则是赫连家威名远扬,也叫他们知道我对你信任有加。二则是你细心缜密,若不带上你,我反而不踏实了。”
最终再无声响,一代名将就此人死灯灭。
“华枝,见字如晤,近日北疆风雪漫天,我想若你在,我们便可以淋满头的雪,一同在雪中品雪映红了。抱歉,答应了你两年后回来,如今出了些变故,不能如期回京,特给你备了赔罪礼,放在我京郊别院的屋子里,你有空便去取,等我回来,切切。”
她不敢打开,怕鲜活的少年如今只剩几张信笺,更怕信中所言是沈云疆留给她最后的言语。她不明白为何短短几月事情便发展成如此局面,更不明白昔日歼灭敌军于无形的北疆驻军竟会就此寂灭。
赫连啸见太子留赫连羽说话,便先行回府,只叮嘱赫连羽早些回去准备明日动身的事宜。
沈亦为半跪在雪地之上,点点鲜血如梅花,染红大地,断断续续地开口,“我沈亦为……有愧于先帝……有愧于元贞国……”
“太子殿下可是有话嘱咐微臣?”
郁华枝听到此处指尖一颤,打翻了茶盏。她面色有些苍白,更无力劝解姜弥,这几天心里实在是乱得很,待她走后才拿出十日前收到的书信,秀眉紧蹙,忧思难解。
“沈云疆,你一定要平安回来。既让我等你,便不能食言,否则雪映红就没你的份了。”
慕寒之自顾自地走在长街上,“如今你也看到了父皇对我的忌惮,日后行事只怕更要小心谨慎。”
慕寒之垂眸并未多言,明渊帝沉思片刻后便应允了赫连羽所提的计策,至于但其他的却未置可否。三人离开后,独留明渊帝于殿中沉思。
不知为何,北疆战事传回京城时,众人只知沈家父子率军御敌,原以为沈家世代战功赫赫,虽有忧虑,然总还觉得情形不会太糟。直到几日后军报入京,京城才知晓沈亦为战死
萧国军队在边境窥探多时,在元贞国北疆五万驻军到达京城之时,烽烟扎起,箭在弦上,一触即发,沈家父子最为担忧之事终成现实。
一连七日,元贞国军队在沈家父子的带领下竟只能被强行合围,似被洪流吞噬的汀上白沙,最终湮灭。
郁华枝自听到北疆战事起的消息,便整日悬心,郁卿川整日长吁短叹。姜弥更是整日来找她哭,“父亲说只怕是不成了,萧国军队以成合围之势,北疆军竟无处可退。华枝,这可怎么办啊,沈云疆,他会不会有事?若是萧国打到了京城来,我们便完了……”
事到如今,她除了惶惶期盼战局扭转,大胜敌军之外,实在无能为力,
赫连羽转头正色,“还要多谢殿下方才替微臣说出心中的忧虑,攻伐之事,原本就不该伤及无辜百姓。”
明渊帝含笑盯着赫连羽,略带几分冷意,”到时只派大臣怕是控制不住局面,所以国中须得派一位高位之人前去坐阵,殊玉觉得派谁合适?“
二人复又商讨了几处细节,赫连羽这才得空回府,不消半个时辰,赫连家父子便出发往元贞国北疆去了。
赫连啸见状笑着开口,“太子殿下乃陛下之血脉,由储君前去,确实能稳住局面,陛下也可放心了。”
赫连羽点头称是,“太子殿下倒也不必过分忧虑,陛下会明白的。”
只能率军反击,一开始萧国军队渐有颓势,沈云疆还松了口气,却突然发现萧国另一支大军不知从何处冒出来,包抄后翼,一举断了元贞国军队的供给。
赫连羽领命,“殿下就算不说,微臣也会请旨前去的,从未去过元贞国都城,偶尔听人提起倒别有一番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