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引着郁华枝回到街边便将木牌递回,退了下去。洛萦和郁晏欢见她回来便迎了上去,赶忙就问,“华枝,怎么样?可问到了?”
郁华枝见街上人来人往,便拉着两人上了马车,无奈道,“你也忒着急了,方才街上当着那么多人,总得上了马车悄悄说。果真是要嫁出去的姑娘似泼出去的水,看你这猴急的样子,只怕巴不得立时就嫁过去吧。”
洛萦瞪了一眼郁华枝,见二人又要斗嘴,郁晏欢头都疼了,直叹两个姑娘真是冤家。
“你既得了话便赶紧说吧,一直吊人胃口也是个坏的。”
郁华枝不以为意,挑了挑眉才缓缓开口,“这位羽先生说你们二人乃是正缘,姻缘顺遂,你就别担心了。”
洛萦听了这话笑得开怀,倒也没忘记问她细节,“这我便放心了,那羽先生还说了什么不曾?”
郁华枝看了眼姐姐,轻笑着道,“他说我日后姻缘美满呢,虽说我也未必信这个,只是不知怎的,他说的话我天然便信了几分……但愿如此吧。”
郁晏欢闻言也笑了,眼下她心中最担心的便是妹妹的婚事,此言也算稍定定心了。自己这辈子就这般凑合也无妨,只盼着妹妹和小姑有个好的归宿就好。看着二人说笑,自己也不由地开心了。
几人回府后用过晚膳,郁华枝便被洛萦拉到房中,同她说了好一会子悄悄话,竟还找了嬷嬷给她的避火图出来,非让她看,到底看了多少便不知道了,只知道郁华枝动身回府时面颊绯红,明微还摸不着头脑。
“今日也没饮酒啊,小姐可是发烧了?”
郁华枝躲开明微欲伸过来摸自己额头的手,面上讪讪,“洛萦这小妮子,干嘛不好,非让我瞧那玩意,今夜非得做噩梦不可,我可再不来找她了……”
赫连羽绕路回了府中,进了书房便将那青铜色面具随手放在桌案上。可不是么,羽先生不就是这位名扬天下的赫连将军。正所谓是贵人事忙,因一旬只得两日休沐,也难怪羽先生极少现身了。
他刚回到书房便有线报送到,正准备说话,便瞥见书架上的河灯,目光悠悠,似烛火在眸中闪动。
赫连羽回神,吩咐一旁的甲辰,“芡州传来消息,说并无什么异常,那这几日传信给丁卯,撤一半人手去云州,我记得元贞国在云州也有不少驻兵,前去探探吧。”
甲辰领命,“将军,家主方才也捎来了书信。”
待赫连羽接过信件拆看时,眉头皱起,甲辰见状便试着问道,“将军,可是府中有事?”
赫连羽摆了摆手,“倒不是府中之事。”
“只是……陛下对太子当真猜疑至此么?”
赫连羽不愿再细想,便挥退甲辰,一个人默默把玩着手中的面具,想起白日同郁华枝的交谈,脸上总算有了几分笑意,那个小姑娘狡黠又洒脱,实在有趣,想着十五日后同她有约,心下也松快了些。
又想到她问姻缘时的卦象,喃喃道,“我自问卜卦多年,也不敢保证算无遗策,想来是我当时心有杂念也未可知。”
“若说这世间谁最想让你姻缘美满……”
说到此处,赫连羽自嘲一笑,终是不再言语。
总算到了洛萦出嫁的日子,郁华枝起了个大早,由着明微给自己梳洗,过平阳侯府给洛萦送嫁去了。今日侯府上下装点得格外气派,侯爷、夫人眼中尽是欣慰和不舍。卢家迎亲礼节庄重,足显对洛萦的重视。
待送了洛萦出府,郁华枝陪姐姐回侯府中支应。郁晏欢也洒了几滴眼泪,抬手拭泪之时郁华枝却发现了古怪,拉过姐姐的手腕一看,见衣袖遮掩之下的皓腕上竟有许多青紫淤痕,沉着脸色将姐姐拉进房内。
“姐姐,可是洛玄伤的你?”
郁晏欢怔怔,缓缓坐在桌前,并不言语,倒是郁华枝急了。
“姐姐你说话啊,若受了委屈我便去替你讨回公道。”
郁晏欢闻言苦笑,“怎么讨,眼下平阳侯府能给父亲的好处颇多,他怎会替我出头。”
“更何况,我同洛玄,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郁晏欢思忖许久,复又开口,“这痕迹并不是他打我留下的,只是……床第之事上用力了些。若要说他对我好,我想要的、想吃的,他都换着花样给我送。若说他不好,他又将我看作他养的一只鸟,让我凡事都听他的,希望我乖觉,希望我可怜,求他怜惜,任他采撷。只要我有一点没有照他的意思做,他便会……”
其实那日看过避火图之后郁华枝便懂了几分,姐姐就算不往下说,她也明白了。
“竟是如此么?”
郁晏欢握着妹妹的手,缓缓道,“其实这日子这么过着也就成了,他想让我如何,我便如何,这般也就安生些,你也别替我担心,其实他待我也不差。”
正如郁晏欢所说的,父亲不会为她得罪侯府,更何况听姐姐的意思,她也没有合离的想法。郁华枝想着姐姐性情历来沉静,并不愿依靠旁人而活,洛玄却想让姐姐全心依靠于他,此局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