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华枝晃了晃酒坛,竟是一滴不剩,“呵呵, 这么快就喝完了。”
赫连羽笑着将坛子接过,“我瞧姑娘的样子,喝得也差不多了。”
郁华枝反应有些迟钝,点了点头, “嗯……如今我们也算是酒友了, 你便唤我华枝吧,整日姑娘姑娘的, 也不嫌麻烦。”
他指节轻敲着桌案,试着开口,“华枝……”
郁华枝埋头笑了起来, 忽地抬起头来, 眸中清亮, “殊玉。”
看着赫连羽浅褐的瞳仁, 心跳不觉错了一拍,只怕是酒意上头,她立起身子凑到他面前, 一时间二人距离极。赫连羽喉结微动, 不受控地盯着郁华枝。
郁华枝缓缓开口, “殊玉……可有人同你说过, 你真的很好看?”
赫连羽拳头攥紧, 嘴角扯出个自觉妥当的弧度, “或许有过吧,只是男儿立世靠的并非容貌,我从前并未放在心上。”
郁华枝眼波流转,“那……你觉得我好看么?”
赫连羽眸中映出她的身影,看着那张极致美丽的面容就在自己眼前,自己第一次深切体会到“美色误人”究竟是何意思,只得沉沉开口,“好看……”
郁华枝见他回答草率,面上薄怒,起身便想走,“你这人好生敷衍。”
赫连羽不懂她为何生气,但见她脚下虚浮,略微一晃便站不住,他立马起身,手臂一捞便将郁华枝稳住,纤纤细腰不堪一握。
见郁华枝缓缓抬头,眼角带着醉态,赫连羽声音也不觉放轻柔,“怎的就生气了?”
郁华枝挠了挠头,想不起方才为何生气,便又拉着赫连羽往亭子外走去。
“殊玉,你带我走吧。”
赫连羽被她拉着出了院门,朝山顶走去,异常耐心地开口,“好,你想去哪?”
待来到山顶,郁华枝放开他,肆意地呼吸着山中的清风,瞧着畅快极了,
“殊玉,你带我跟着镖局,去看遍山川,去看北疆的长河落日,南边的烟柳画桥,我不想再待在这了……好不好?”
赫连羽看着郁华枝衣裙飘飞,仿佛下一刻便要乘风归去,发自心底地笑了,“好,我带你去。”
她不觉感慨,自己许久以来都没有像今日这般开心过了。自北疆惊变,沈云疆身死后,她一直未得真正开怀,但在这雁栖山中仿佛能将烦恼悉数忘却,得片刻欢愉。
两人默默在山头坐了许久,看着郁华枝酒也醒了些。赫连羽见天色渐暗,想着山间小路不好走,怕她回去不便,就轻声开口。
“华枝,天色不早了,回去吧。”
郁华枝酒醒之后有些发愁,方才自己言行实在有些孟浪,见他开口便顺台阶下,
“呵呵,是该回去了。”
赫连羽看她这般神情,忍着面上的笑意,虚扶着她的手臂,朝山下走去。郁华枝狠狠将自己的头低下,只一味看着路,赫连羽却不打算放过她,故作深沉地开口,
“我这镖局南来北往,华枝若想同我一道前去,想来还得筋骨结实些才是。”
郁华枝见他打趣,倒也不恼,“说得有理,那你便教教我如何强身健体吧,到时候我也能给你打打下手。”
竹林青葱,唯留清幽小径,两人漫步其间颇得其乐。不觉已走到院外,见明微已在此久候,赫连羽便悄悄将手撤下。
“过几日便是端阳节,听闻到时京中极为热闹,你……可想同我一道去瞧瞧?”
郁华枝挑了挑眉,笑着看向他,“好啊,看在你诚心相邀的份上,不去倒显得我不识抬举了。”
“京城风俗,端阳之际秉烛夜游,可谓是极妙的了。”
赫连羽笑着应了,“那到时候我便静候姑娘了。”
郁华枝摆摆手便欲离开,却突然想什么,转过身从袖中掏出了个Jing致的月白竹影香囊,递给赫连羽,“给你的,算你送我玉佩的回礼。”
只见他接过去后便径直挂在腰带上,郁华枝有些怔愣,待赫连羽抬头看时她便一溜烟地走了,留下他在原地笑意盈盈。
郁华枝回了马车,捂着自己透红的脸,若说方才是醉意上头,那现下便是羞臊的了。想到自己趁着酒劲对赫连羽说的那些话,她便想把自己就地埋了。虽然知道自己酒后话有些多,但往日酒量也没那么小。
今日倒好,这一年心中的郁结赫连羽全都知道了,“我怎么还离那么近,夸他好看?”
方才赫连羽怕他摔了还扶了一路,还好自己临走时还算镇定从容,并未露怯。想着今日自己种种行径,暗道下次可不能再这般肆意喝酒了。
虽再没开口说话,脸上的红霞竟是一点没消,直蔓延到了耳根,长吁短叹,只觉得丢脸丢大发了。
待郁华枝走后,暗卫才闪身出现,在赫连羽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两人便上马,从另一条山路回了城。
今日他原本就还有事要处理,因着与郁华枝的约定才抽空去了雁栖山,陪着她待了一下午。
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