玹尧一听这话突然鼻头发酸,他苦笑道:「阎王大人真是会开玩笑,怎么把我的心愿都说出来了呢?我是真的这么想,可是他却不是,阎王大概有所不知吧,当时我跟他説我喜欢他结果你猜怎么着?他跑开了,当他来找我问我为何要成亲,那个时候我本来心里是窃喜着,以为他终于看见我的心了,但其实不是的,最后他只是生气走了,想必他已是噁心我了,你说这样的他怎么会让我留在他身边呢?」
玹尧突然觉得自己很悲哀又补充了一句:「这样也好,反正我在他的心里就是这样的存在,他越噁心我我越高兴,这样…他这一辈子就不会再想起我了。」
他见那个顶着嵎羲脸的阎王大人又道:「虽然你不是他,但我还是谢谢你,如果有一天他也下到地府来,你能替我告诉他我爱过他吗?我知道这话他或许不愿意听,但我想着反正他听完就可以准备喝孟婆汤,再怎么噁心之后也忘了…我就要走了,再不说就没机会了。」
「你不想知道他怎么想?」
「我早就知道了。」
「那你还有什么其他想说的?」
「有,我想跟那些被我伤害的人说声对不起,如果在地府遇到,任凭他们处置,还有,成亲那天我不是真的想要让五哥跟公主牺牲,我跟五哥说好了,只要他放弃皇位,我就借一场大火,送走他和公主,没想到火提早烧了,五哥的心上人却还在里头,所以我进去本想救出公主,虽然知道去了肯定是去送死,但我还是去,也许那个时候我本就不打算活了,果真,我现在既能见到我爱的人,还能把话说得痛快,大概是我一生中活得最像自己的时候了。」
玹尧看对方陷入了沉默,又道:「阎王看过很多人,应该知道,人人都有身不由己的时候,可我却是时时陷入那种困境,我累了,斗得累了争得也累了…对了,生前听人说起来地府着都要喝一碗孟婆汤,阎王大人我还没喝?能否指路?」
「就这么迫不及待喝下吗?」
玹尧看着对方手指的方向,笑道:「不想记起了,前世太痛了,多数的记忆都是不快乐的,忘了很好。」
「连你心中的那人也会遗忘的。」
「我知道,但我对他的念对他而言反而是种负担,不如都遗忘了,阎王也有执着的事物?」
玹尧见他又陷入了沉默,这才又说:「也许你也需要一碗孟婆汤,对了,谢谢你指路我这就走了哦。」
可没想到,顺着阎王指的方向竟又绕回了刚刚那个房间,而自称奴婢的女子已准备好十道菜,依旧冷着一张脸等着他回来。
「公子,您回来了,请用膳。」
「我不是要用膳我是要喝…」
玹尧转个念想,会不会这些菜才是所谓的孟婆汤?不然为何这女子一直要他用膳?哦,一定是的,好吧,既然人家都这么客气了,不吃对不起人家,于是欣然地坐了下来,吃起了他以为的最后一餐,连有人进来都没发现。
「这菜合你胃口吗?」
玹尧抬起头却发现是嵎羲,吓得差点跳了起来,后来才想起来,是刚刚那个阎王大人,他道:「你这地府想的真是周到,还替人准备了最后一餐,谢谢。」
「我没想到你与五皇子达成这种协议,我以为你想杀了他,就将他杀了弃尸于荒郊野外,至于那个公主我很客气地送她一瓶毒酒令她上路,所以本与你拜堂成亲的,根本不是她,而是我。」
玹尧越听这话越不对劲,这阎王大人模仿嵎羲也太像了吧?
「阎王大人最近喜欢上模仿凡人?」
「邻国现在发难于边界,四皇子本就负责边界安全,现在也是焦头烂耳,只要在推波助澜一番,就能将这些人一举歼灭,不出这几日。」
玹尧没想到竟有这招,又继续追问:「邻国国主怎么想?」
「五皇子意图拐骗公主,竟派下人于当日要和七皇子假成亲,但七皇子心系未过门的妻子,又衝回了火场救援。」
玹尧拍拍了手,道:「佩服。」
嵎羲觉得玹尧的话变多了,也许让他暂时放下人间的一切也不见得是坏事,于是他又道:「最近往生者特别地多,你可能要等一阵子了。」
「这几天是什么坏日子,像我一样的人还真不少!」
「所以,这几日你就好好在这里待着,能离开知会你。」
玹尧点点了头,却又说:「可这里有点暗,能将我安置在一个比较光亮的地方吗?」
嵎羲这才想起来,玹尧怕黑,他轻言轻语回:「没事,这有我陪着你。」
玹尧被这话感动到眼眶些许泛泪,道:「哎,阎王大人你真好,我刚刚一度以为你是他。」
「为何不认为我是他?」
「因为嵎羲不会这么跟我说话,他沉默寡言,通常是我问他什么他才会答,但在人间时我也很少说话,所以…我们俩往往对视无语。」
玹尧转动着眼珠子,试图不让眼泪流下,好一会他才说:「没事了,现在挺好的,再过几日,我就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