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巧好遇到这种事,肯定要往他身上泼脏水。
这点闭着眼都能想到。
纪炀无奈,依旧吩咐卡里跟俞达去礼部,鸿胪寺报到。
那边是死人了,还要找他麻烦。
难道就不做事了?
不管宗室那边如何哭天抹泪,都不会影响他的心情。
纪炀这边稳住众人,皇宫那边寒蝉若禁。
皇上初闻长公主府来的消息,一时没站稳,还好太子连忙扶住。
长公主年纪不小了,皇上年纪同样不小。
没想到在太医把脉期间,宗室已经披麻戴孝进到皇宫,皇上已经做好他们过来哭诉的准备,更做好这些人泼脏水给纪炀,再含沙射影骂自己。
但听到琨王,梁王带着一众子孙儿女去到太庙的时候,咳嗽已经彻底止不住。
太庙?
去太庙?
那是供奉徐家列祖列宗的地方。
他们这个时候过去做什么?
太子也意识到问题,起身道:“快,去拦着他们,别让他们乱说。”
“司天监,礼部,全都去长公主府,接手长公主的丧葬礼仪。”
这是太子头一次出来主事,确实有些模样。
可这会的皇上已经无暇顾及太多,猛烈的咳嗽让他心头一口气提不上来。
御医们慌乱施针,这才让皇上呼吸平稳些。
“不要拦,若在太庙前拦着他们,岂不是显得朕愈发心虚,他们更有话说。”皇上深吸口气,皇后在旁边给他顺气,满脸担忧。
皇上此时知道,这些人肯定会借着长公主去世闹事,却没想到竟然敢闹到太庙去。
但如今的情形,又能对他们做什么。
前面罚也罚了,打也打了。
已经有些人在暗骂他刻薄寡恩,不是个好皇帝。
如今亲姐姐都因为这件事走了,如果再罚,那便坐实刻薄的名声。
以后对他,对太子,都不是好事。
皇上闭上眼:“告诉他们,有话尽可来朕面前讲,不要惊扰祖宗。”
太子立刻道:“父皇,您的身体,您身体怎么可行。还是让儿臣去吧。”
不就是挨骂吗,他可以,他肯定可以。
皇上笑:“父皇还能给你撑一阵。”
话是这么说,有一阵猛烈咳嗽。
御医在旁边赶紧开口:“皇上您现在不宜动怒,不能让旁人惊扰啊。”
连太医都知道,宗室过来肯定没好话,自然阻止,太子徐九祥岂会不知。
皇上见此,这才道:“去找纪炀过来,让他陪你一起。”
太子到底只有十五,听政也没两年,皇上又深知儿子的资质,想来想去,还是让纪炀过来最合适。
一则宗室的怒火本就在纪炀身上。
二是也看看纪炀的态度。
宗室的怒火确实在纪炀这。
他们冲到太庙里对着祖宗牌位含沙射影,看似哭诉,其实在暗骂皇上逼死姐姐。
更说什么,对亲姐都如此,对他们这些同父异母的宗亲必然更加苛刻。
隐晦中又点出当初皇上登位时死在他手上的其他兄弟姐妹。
这些不算朝中秘事,稍微年长些的,或者宗室的人都知道这回事。
扶着肚子的映月郡主前来跟纪炀恶补了这些事。
什么当初夺位的时候皇上跟谁谁谁争,杀的又是谁的兄弟,还有哪哪势力如何如何。
讲到最后,映月郡主道:“我爹,也就是平王说,皇上登位不容易,平衡宗室更是艰难。”
“如今这些声音出来,都是以前强压下去的。”
“现在长公主薨逝,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毕竟宗室也看得明白。
之前打压他们,是他们理亏,更是民怨沸腾。
好不容易“占理”,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如果说句不好听的话。
那就是,长公主葬礼来得太是时候了。
至少对宗室来说,这句话没有错。
纪炀几乎是这场争斗中的完美炮灰,可以承担宗室的所有怒火。
如果皇上动他,既是给宗室一个交代,也不会损伤自己半分。
晁盛辉意识到这件事,连忙带着映月郡主过来同纪炀说明其中内情。
他都能想到的事,纪炀在听到长公主薨逝的时候,脑海里已经转了几百回。
林家私下递过来的消息自然也在叮嘱。
此时的他万万不能冒头,早知道应该再被禁足一段时间,直接避过这段风头才是。
林婉芸同样从国子监回来,这样大的事,所有人都明白,东扯西扯,最后都会落到纪炀身上。
这一关,怕是难过了。
听到宫里来喊,纪炀跟林婉芸并不惊讶,这是早晚的事。
林婉芸看向纪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