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花提起搁在床边的夜壶,更沉了,叹气道:“你看你,光吃稀的就光撒尿,你脸都小了知道不?咱们今天还是吃干饭吧?吃不下也少吃点,每天增加几口,搭配一些好消化的菜和汤汁,和着饭一口就吞下去了,没问题的。”
郁齐书含糊应着。
他也想吃点稠的东西,肚子里清汤寡水,每天饿得发晕,没Jing神。可是,也确实如王婆子几个说的,他撒个尿都兴师动众,更不敢想象拉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如果让他当着芦花的面,那他可以就地去死了。
所以,宁愿饿肚子,他也不愿走到那一步。
再等等吧,等到他能自己解决生理问题了,能坐起来了,不用芦花帮忙了就好了。
夜壶提出去叫清箫拿去倒了,正好清箫烧好的热水也送到了,芦花将木桶提进来,关了门,又开始给郁齐书擦洗身体。
每天的开始都是这样子的。
五更起来,先给郁齐书把尿,然后给他洗身子、按摩,再然后自己也梳洗好—盘发、化个淡妆什么的,再再然后就是踩着点儿出门去给婆婆请安了。回来后如果郁齐书还没吃早饭,便服侍他吃。吃了早饭,芦花就去跟着张妈学做□□儿媳妯娌的规矩……芦花想不通为什么有那么多规矩要学,她都学了五天了。
张妈也是好本事,天天有新内容教她。
原来第一天,学的不过是皮毛?
不过她性子散漫,张妈再严格,她回来一准儿忘了个七七八八。所以大半天的时间倒是在复习先前学过的内容,把个张妈磨得暴跳如雷。
可惜,芦花遗憾,没能磨得张妈来一句,朽木不可雕,算了,你另找老师吧。
找谁呢?
床上躺着的这个是天底下最好的老师。
可能,正是因为没有郁齐书在旁边陪着她一起学习的缘故,她才迟迟学不会那些繁琐的规矩。
亵衣仍旧推至肩胛骨处,先用指腹摁了摁背部上几处红斑,欣喜:“没有肿块了,摸着软软的,只是还是有些发红。我再揉揉,用热帕子捂一下,相信明天就能全部散了。”
郁齐书就感觉到隔着滚烫的毛巾,有一股钝钝的力道在他的后背又压又挤,被按压处本来痒痒的,这么一挤压,瘙痒的感觉片刻消失,他十分受用。
“你怎么会来了这里?”
时隔数日,郁齐书才问起了芦花的经历。
背上的按压停顿了下,听芦花道:“我回不去了。”
“回不去了?”
郁齐书首先是窃喜的。
然后就是无尽的失望,有点恨意的。
原来是因为回不去了,才会极力待他好么?
他闷闷地问:“怎么回不去了?”
“我在那边算是已经game over了。”
那两个英语单词郁齐书自然是听懂了的。
小丫头还没上幼儿园的时候就认识的她,再陪着她经历中考、高考,语数外,数理化,他考得比她还好。
郁齐书扭过脸来看了眼芦花,静待下文。
见状,芦花明白郁齐书想听详细的内容,有心讨好他,就继续说:“那天我在公交站台等车回家,看见一条小黄狗跑到公路中间去叼一块面包吃,我跑过去想把它抱离行车道。那条路是个长下坡,我还没来得及跳上站台,上面冲下来一辆大货车,开得框框当当地响,速度很快,我和小狗就此一命呜呼了。”
说起小狗,芦花唇边含笑,手上用了劲儿,一边给郁齐书的后背搓揉推拿,一边絮絮地说:“哥,那条小狗长得跟我们俩从前想养的那条阿黄真是一模一样,有一双黑漆漆圆溜溜还水汪汪的小眼睛,元宝一样的耳朵。一开始它在花坛里翻吃的,一边拱泥巴,一边摇着毛茸茸的短尾巴,毛色是那种爱马仕橙,太可爱了。我的视线一直追着它,才没注意到上坡来了车,哎。”
我们俩从前想养的阿黄么?
郁齐书的唇角抿了抿。
回不去好。
他心说。
从前,从前的一切都美好。
听到芦花又感慨地说:“其实那种田园狗长大了一点儿都不可爱,养不肥,一身骨头架子,没几两rou,一点美感都没有。但小时候跟其他宠物狗一样乖。哥,你说,为什么动物幼崽都那么可爱?”
不止动物,你小的时候也比现在可爱多了。
他又心说。
“不晓得妈妈怎么样了?她一定哭死了,我好想她……”
忽听到芦花低低的抽噎,郁齐书出身道:“后面可以了,你把帕子给我,前面我自己来。”
“哦。”芦花愣愣地结束话题,将帕子在热水里搓了搓,再拧干水分递给郁齐书。
他接过来,视线落在芦花脸上。
芦花正揉着发酸的膀子,接受到他的目光,不明所以。
郁齐书嘴角一斜,盯着她的眼,掀开了自己的亵衣下摆。
芦花就看见了他同样没几两rou的腰腹,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