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绝做不出来李小莲那般狠厉的,如果婆婆硬逼她,只怕自己要给整抑郁了。
冯慧茹又道:“郁家这一年波折不断,等这件事情了结后,就去请个道士来家里做做法,驱邪除秽……”
话没讲完,外面响起了砰砰的砸门声。
芦花慌忙跑出去看。
柳湘琴已不请自入。
清箫送芦花和香秀回来,暂时还没离开,院门便没上栓。
柳湘琴已状若癫狂,披头散发的,径直往冯慧茹屋内闯,芦花不敢强行拦她。
她见着冯慧茹便啪地双膝跪了下去,匍匐在地,磕着头悲嘶道:“夫人,求您,给我儿指一条生路吧。”
作为郁泓的正妻,郁家明媒正娶的媳妇儿,冯慧茹自然要维护郁家和夫君的脸面,何况她先前才对芦花说过那样险恶的话。
“你还有脸来求情?但凡你平时将他管束得当,也不至于闹出今日这种惊天丑事出来。如果是我儿子做出这等有背人lun的不齿之事,不用别人出面,我自己先就把他打死了!”
柳湘琴忘记了磕头。
她抬起头来呆呆地望着冯慧茹,仿佛失了语。
小床上那个小儿动了动,被这一阵扰攘,又给惊醒了,再度哇哇的大哭起来。
芦花急忙走过去摇着小床又拍又哄。
柳湘琴扭头看看那床,清醒过来,再度疯狂地以头撞地道:“夫人、大夫人,求求您,我只这一个儿子,不似你,你有两个儿子,我下半生就全靠齐涯给我养老送终了,求您给他一条生路吧!打折他一条腿……不,两条!两条腿都让你们打折了好不好?让他也像大少爷那样走不得路,只能坐在轮椅里,好歹也要保住他一条小命呀!”
冯慧茹已气得怒不可遏。
“你这说的什么话?好像我有两个儿子,死一个也无关紧要,是吗?怎么给你指一条活路?你意思是要我儿子代替你儿子浸猪笼还是怎的?!”
柳湘琴又愣了愣,随即猛甩了自己一耳光,扑在地上不住磕头求饶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会说话!我该死!但是齐涯不该死啊,夫人!他什么都不懂,他全都是被那贱人勾引的!求您,求您救救我的齐涯吧!”
孩子啼哭不止,芦花哄了阵,他哭得更厉害了,声嘶力竭的,脸蛋儿胀得通红。
哎,好容易哄睡着的。
“出去出去,你出去!谁要将你儿子沉塘,你求她饶命去!”
冯慧茹起身,将孩子自芦花手中接过来抱进自己怀中,又背过身去,欲要给孩子喂nai,再不理会柳湘琴的求情哭号。
郁齐书朝芦花使了个眼色。
芦花便赶紧将香秀和清箫唤进来,三人一起将哭闹不休的柳湘琴拉了出去,一直拖到了院门外放了人。
院门关闭后,柳湘琴伏在门上又哭喊了一阵子,待到快要天亮时,她才绝望地离开了。
这一晚,芦花受到的冲击和惊吓不亚于那小nai娃儿。
送走了柳湘琴,她神思不属地回到屋里。
捂着犹自还在砰砰跳的胸口,脑子里,柳湘琴披头散发目眦欲裂的模样,还有沈傲雪当时抓住门框挣扎着不愿被拖走时、指甲都抠翻了的凄惨样子不断闪回。
郁齐书叫她上床补觉,她回神,嗫嚅道:“齐书,二娘说三日后就要将郁齐涯和小娘沉塘溺毙,人命关天……”
郁齐书面色冷凝,截住她的话头,“那二人不止是通jian,还有违人lun,你想清楚再说话。”
“……”
似乎要她彻底死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心思,他看着她,“日前上房聚议,三房有意均分家产,二房大为不满。你当时在现场,想来也是听见了的。”
芦花只觉有一缕幽幽寒意,似毒蛇般爬上她的背脊,瞬间遍体生寒。
沈傲雪来了牛家村后,几乎跟二房没打过照面,更没产生过口角。后来郁泓重新流连二房屋里不去,沈傲雪也没恃宠而骄去抢夫,两人是没矛盾的。两房又住得远,沈傲雪同郁齐涯幽会,怎么会叫二房知道?二房就算知道,不是该喜闻乐见吗?公公瘫了,不用争男人了,李小莲更没必要背上人命官司。
出问题的是郁齐涯的娘。
柳湘琴那天当着众人的面,仗着自己生的是个儿子,不但嘲讽李小莲同样是妾却还强要高人一等,而且提出来要均分郁家家产,因而让李小莲恨之入骨。
似看出来她已经想到了,郁齐书一锤定音,绝了所有可能:“郁齐涯不会有活路的,沈傲雪只能陪着一起死。”
后头两天,兰苑的人听说柳湘琴跪在西苑门口,再三哀求二房夫人让她见一见老爷,李小莲自然没允。
“见了有啥用?不是听说你们老爷话都不能说,眼珠子都不能自己转动嘛。”香秀三姐同香秀清箫两个说。
然后到了第三日前夜,自下午开始,大家都听到了她悲苦的哀嚎。
“听说已经提前在给他儿子烧纸钱了。剪了很多纸人,全是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