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婚那天的场景历历在目,每一个细节他都记得一清二楚。
“对了,我给迩迩无名指戴上的戒指,是我偷偷趁她睡着用毛线量的尺寸,大小刚好合适。”
贺承洲把面前的人当分享者,继续和他说求婚那天的事,唇角的笑意始终没淡下来过。
“还有呢?”
医生问。
贺承洲轻轻笑了一声:“我记得求婚那天我哭了,她也哭了,她还说想生一个像我的孩子,永远陪着我。”
贺承洲的记忆停留在他和黎迩求婚的那天。
那时候所有的美好还没有破碎,他们的故事还没有落幕。
大脑潜意识逃避着那段不堪又不断折磨他的记忆。
太痛苦了。
所以他选择了忘掉。
—
贺承洲会选择性失忆这件事是所有人始料未及的意外。
尽管所有人都告诉贺承洲他和黎迩已经分手了,他还是不愿意相信,出院之后迫不及待就回到了他们的家。
拧开门锁,他站在门口等了好一会,里面都没有任何动静。
没有温软的身体从二楼跑下来扑进他怀里。
心里顿时空落落的。
贺承洲看着空了的一半衣柜,鞋柜里少了一双的情侣拖鞋和卫生间缺了一只的情侣牙刷,心里涌上一股无法忽略的难过。
家里各个角落都彰显着另一个人生活过的痕迹。
贺承洲这才相信,他们说的都是真的,没有在骗他。
“妈,我们没有分开,对吧?”
贺承洲看着一旁的陈静月,眼泪不受控制顺着脸畔滑下。
他一点不想接受分开的事实。
记忆中的他真的好爱黎迩啊。
那俩父子都不在,陈静月有些话也就放开了说:“你是好孩子,迩迩也是好孩子,只是不合适才选择分开,你们以后都有各自的人生路要走,各生欢喜,平安顺利就好。”
“妈,嫂子呢。”
“你嫂子去停车了。”
话还没说完,贺承洲又拉开门跑出去,去找江以柠要了黎迩现在的住址,开车追了过去。
江以柠是有私心在的,她作为局外人,最是旁观者清。
虽然她不清楚事情全貌,也不知道自己的决定到底对不对,会不会给他们带来麻烦,但她不忍心再看俩个余情未了的人继续互相错过。
起码,在她眼里,她们都还是爱着彼此的。
陈静月把她们的对话和动作尽收眼底,也没有多加干涉。
贺承洲尽量在安全车速下最快速度开着车到了江以柠给的地址。
找位置停好车后,他锁好车门,大步朝着目的地跑过去。
低头看着手机上的定位,确定无误,贺承洲抬手敲了敲门。
给她开门的是个中年妇女,笑眯眯地问他找谁。
贺承洲说:“我找黎迩。”
“你找黎小姐啊,她去旅行了,二十分钟前才去的机场。”
大抵是觉得她开门时间有些长,黎茹华挺着肚子朝门口走过来。
在看到贺承洲的那一瞬间,她眼神微微怔了怔,旋即又笑道:“是承洲啊,你先进来坐吧。”
黎迩已经和她完完整整说过贺承洲和她的事了。
和所有人一样,贺承洲对黎迩的好,她都看在眼里。
所以,现在看着贺承洲,她心里也是充满愧意。
贺承洲心里打着小算盘。
管他分不分手的,他反正忘了,现在他说了算,他不承认没分手就是没分手。
记忆中黎迩明明才答应他的求婚,他不要接受黎迩除了他未婚妻外其他的身份,前女友陌生人什么的更是想都不要想。
不可能。
思忖了几秒,贺承洲咬了咬牙,厚着脸皮对着黎茹华叫了一声妈。
黎茹华喉头一哽,不知道该说什么。
贺承洲就是表个态度,倒也没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连续攻击,问她:“妈,迩迩去哪个机场了?我想去找她,我不想让她走。”
面对这种突如其来的情况,黎茹华整个人都傻眼了。
“妈,求求你了。”
贺承洲双手合十:“你就告诉我吧。”
尽管有些招架不住他凶猛的攻势,但黎茹华没松口。
因为黎迩交代过她,如果有一天贺承洲来问她的消息,一定要帮她瞒着,不要透露半个字。
倒不是她多自恋贺承洲会忘不了她,她只是知道贺承洲不是那么会轻易放下的性格。
即使她伤害了他。
他的爱太赤诚纯净了。
之前是她自欺欺人,所以才会肆无忌惮地伤害他。
清醒后这些天,她真的想了很多。
贺承洲的真诚不允许她再靠近他。
在还没有处理好自己感情的情况下,她不会再给贺承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