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叔培出了门,苏云卿目光扫了眼门锁,“这栋公寓都是大平层,可以啊姐夫,一个月二十几万的租金都舍得给呢。”
沈叔培和苏云嘉还没离婚,现在他花的都是夫妻共有的财产,好像他带不走谁也别想好过似的,苏云卿在房间里还闻到一股浓郁香水味,入门的玄关处有女人的鞋子,她步子定在原地,问:“我方便进去吗?”
沈叔培双手插兜,丝毫没有心虚姿态,径直往里走,“做生意讲究门面,你住一个老破小的单间,谁敢跟你谈合作啊。”
苏云卿跟着他进屋,目光扫过沙发,上面搭了一条黑色的蕾丝渔网袜,苏云卿一瞬间连坐下的想法都没有了。
“我会联系好律师,你现在的情况,只会净身出户。”
沈叔培笑了声,看着苏云卿这孤傲的脸,“真到了法庭上你姐可不见得清白,怎么的,都在这给我演戏?当初做生意我有没有劳心劳力,有没有出钱出人?结果你姐给我一出仙人跳,说公司出了财务状况,根本就是在转移资产!”
苏云卿看他疯狗咬人,“现在公司的债务还是我姐在背,当初她被金老板带走的时候你去哪儿了?”
沈叔培笑了声,点头,咬牙切齿道:“金老板金老板,我看就是你们和起伙来骗我!逼我把钱交出去,幸好当时我没听,你家那本破织谱怎么可能值那么多钱!”
“啪!”
苏云卿眉头蹙紧,掌心一片红肿,就在沈叔培扬手要打回来时,她抬了抬下巴,说:“这一巴掌是我替我姐姐觉得不值。”
沈叔培看到她无名指上的戒指,心里的火忍了下去,“你现在嫁给了程书聘,那债务还用背吗,他挥挥手就清账了,现在离婚还要我来承担债务,不然我早签字了!”
苏云卿指尖紧紧嵌入掌心,声线冷清道:“苏家这样让外人怎么看得起?”
“呵,你们苏家清高,使的手段都是上不得台面的,程书聘不是很厉害吗,带着钱三两句话就能把你姐带回来,我当时还感激不尽,现在回想根本就是一场局!是你们苏家为了逼我净身出户使的招!”
苏云卿神色愕然,“沈叔培你胡说八道什么,苏家的债务……”
“现在苏家的钱全都流向了程家,我一开始没觉得什么,但后来发现你跟程书聘是夫妻啊,那苏家的钱岂不是全都转到你的手里!你姐现在跟我谈离婚,我一分钱都分不走,全他妈是负债!”
苏云卿看着眼前气急败坏的沈叔培,凝眉道:“是当初程家好心借钱给我们,亲兄弟还要明算账……”
“那金老板呢?”
沈叔培的话忽然截住她的声音,眼神瞪着她:“后来我去找金老板再谈合作,他可是人去楼空,我就想问,是不是你们苏家在合起伙来骗我!”
苏云卿不可置信地看着沈叔培:“无稽之谈!”
当初因为金老板锁喉式催债,而苏家又上了老赖名单,这才不得不找程书聘借钱,怎么会是沈叔培说的做局……
“叮咚~”
忽然,屋外门铃按响,苏云卿意识从混沌中抽离,沈叔培拧了拧领带,沉声道:“我有客人。”
苏云卿看着他把沙发上的丝袜卷了卷扔进卧室里,眼角膜发疼。
她对沈叔培的了解并不多,只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在夏天,姐姐带着她出门吃东西,忽然有人在身后喊了声“云嘉”,少年穿着白衬衫踩着自行车迎风而来,鲜衣怒马的青春,姐姐不好意思地打招呼,然后那一天,她傻乎乎地坐在两人中间吃着一碗鲜馄饨。
想到这些,她心里就闷闷地窒着水汽,曾经的两情相悦有多美好,最后的一地鸡毛就有多笑话。
大门逋一打开,苏云卿正要出去,抬头却看见陈延的身影。
“夫人。”
陈延气息微微喘,似乎刚才找她急了,她道:“遇到了姐夫,聊了几句。”
沈叔培扫了陈延一眼,冷哼了声,“进来喝两杯吗?”
苏云卿一开始是想让陈延捶他两拳的,但现在她心思不在这,朝陈延道:“回苏溪,我要见我姐。”
从申城到苏溪镇的车程不长,因为程书聘不在,她倒有时间自由穿梭,回去已经是晚上,珍婶招呼两人过来吃晚饭。
苏云卿一直食不知味,就在珍婶要给陈延添饭时,她忽然说了句:“我前两天让你查我姐夫在哪儿,你去了吗?”
陈延神色微顿,“有。”
苏云卿“嗯”了声,没再问什么,对面的苏云嘉察觉到异样,看了陈延一眼,“怎么了?”
陈延:“夫人下午看见沈叔培了。”
苏云嘉筷子落到桌上,这时一旁的珍婶低声道:“好好吃完饭再说。”
苏云卿吃过饭后靠在苏云嘉的房门看她,“姐姐,姐夫说我们在诓他,为的就是让他背债净身出户。”
苏云嘉铺被子的动作一窒,抬眸时唇边落了道淡笑,仿若心死:“他还说什么?”
苏云卿走过去,问她:“金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