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去吧,阿羽没说过怪你,她压根没有提过是为你挡的,起因还是她救人,你也别太自责了……阿羽没怪你,回去吧孩子。”
郁烬无所谓地摆摆手,坚持自己的决定,眼里闪着决绝的泪光,哑着声音说:
“我就在这里等她……多少天,我都可以等她,我会一直等。”
最后的最后,酷暑罕见的风带走了他哽咽难捱的话语:
“我等她看看我。”
作者有话说:
算了
温父上楼了, 敲响了温羽紧闭的房门,他清了清嗓,随着“咚咚”两声, 他用迟疑的声音说道:
“阿羽啊, 那个,爸爸刚才下去告诉郁烬啦, 他说,如果你愿意见他,就让你在窗口探头看他一眼,不用下去了。”
“那孩子也倔啊, 你自个决定吧, 爸爸把他的话带到了。”
说完,温父还在房门外等了一会儿,都没有等到房内人的任何回应,屋子里静悄悄的, 一门之隔,他什么也听不见, 什么也看不见。
最后等了几分钟,他叹了口气又回到客厅去了。
屋内。
厚重的窗帘掩隐了屋外正盛的骄阳,原本温馨的小房间里变得暗淡无光, 死气沉沉。
温羽侧躺在床上,被子高高盖过头顶,她躲在里面。
被子里, 她用手背挡在垂下的眼皮上, 似乎觉得这样就能阻止泪水的流出。可是眼泪还是夺眶而出, 她还是能感受到不断流出的shi润, 她也不想哭的, 可是眼泪就是一点都不受控制。
枕头很快洇shi了一大片。
她独自躲在薄被里压抑着哭声与泪水,最后还是功亏一篑,牙齿也咬不住嘴唇,嘴巴彻底张开,变成放声大哭。
渐渐地,肆虐的哭声传到客厅里,正捧着医学书研究胶质瘤的温父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抬起头确认自己是否听错。
当再次听到温羽痛苦的哭声时,温父急忙扔下手里的书,跑到温羽的房门前,毫不犹豫地按下门把手,就要进去。
门才刚刚打开一条缝,里面的哭声听着就响了一倍。作为一个父亲,听到孩子这样的哭声,心瞬间就紧紧揪在了一起。
“阿羽……”
温羽及时制止了温父想要继续迈进来的脚,她带着明显的哭腔,断断续续地说:“爸……你别……别进来。”
闻言,温父立即停在了门口,对着昏沉的屋子里,在床上不断抖动的小鼓包,忧心忡忡地询问:
“阿羽啊,怎么哭了?哪里不舒服吗?”
温羽把头埋在被子里,边哭边一抽抽地回应:“没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就是刚才不小心撞到手了……这会这会儿有点疼,没事,我没事……”
“那爸爸帮你看看手?”
温羽固执地摇头,“没事,不疼了,我不哭了,我不哭了……”
温父一切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孩子不说,他也不能戳穿她的心事。
他暗含深意地劝道:“好,疼了就哭出来,哭出来就好了。”
温羽涕泪涟洏,躲在被子里胡乱地点头,“嗯……我就再哭一会儿,就不疼了……”
“好,爸爸就在客厅里,有什么事就喊爸爸。”
“嗯。”
房门再次被温父轻轻合上,看不见里面的情况,温父这心里更加焦灼。
他走到阳台,目标明确地往楼下那个位置看去——
果然,郁烬那孩子还直挺挺地站在下面,身上就随意穿了件黑色t恤和深灰牛仔裤,伤口什么的都暴露在外面,脖子就那样仰着,目不别视地紧盯着温羽房间那个窗口,一副不见到阿羽就不罢休的样子。
哎,两个人都是倔孩子啊。
楼上这个倔,楼下那个也倔。
温父也是个重感情的人,此时当然免不了又是一阵长嘘短叹。
他看得出来,楼下那男孩子是真心喜欢女儿,女儿真心喜欢他自也不必多说,连替他挡一铁锤这事都能瞒着他们,他还有什么好怀疑的呢?
知女也莫若父。
阿羽的顾忌他又何尝没想到呢?
他们做父母的也担心啊,自从知道了那个病,每天就是跑东跑西,问这个问那个,病理级别怎么看,手术有几成把握,孩子有凝血障碍会不会增加手术风险,术后恢复怎么办,孩子的心理怎么帮她调节……
忧虑的实在是太多太多了,他们坐在医院里,甚至可以问一整天,总有担心的地方,总有不放心的细节。
世事难料,无论前路如何,父母陪着孩子一起走下去是应尽的责任,也是割舍不下的亲情,可他们怎么能让别人陪他们一起来承担这份风险,付出这个代价呢?
温父不由得也像温羽一样,把客厅里的窗帘也拉上了,无声地昭告着楼下的郁烬,让他离开吧。
这一天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
温羽也没有出来吃午饭,到了晚上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