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棠留下来看着承禧宫和那只新得的西施小犬,阿栀随着宁妍旎他们一道出门。
父皇还带伤卧床,太子和皇子就趁机出宫游玩,这两位皇子可真是孝子无疑。
宁妍旎坐在马车里,想着不由还轻嘲出了声。
他们三人一道坐了马车出宫。
马车明亮,檀色流苏,赤色洒金轿帘,甚为宽敞。内里软座还铺了凉褥,正中的矮木几上还摆着一套金白茶具和几碟茶点蜜饯。
太子自是坐在最里正对轿门的主位,两旁宁子韫和宁妍旎相对而坐。
太子所在,当然没人敢拦下盘看马车里面到底坐着些什么人。
此时马车就三人,宁妍旎这一笑,另外两人轻易就看向了她。
宁子韫面带谑意,“皇妹有什么事这么开心,不若一起说出来,我和太子殿下也一道帮你乐乐。”
太子询问的眼神也跟着望过来。
宁妍旎收敛了脸上的笑意,“我只是在想,四哥这么会玩的人,不知道平素要是出宫,都会去哪里玩,想想还有些期待罢了。”
这话宁子韫是不信,不过他反而笑得更是随意了些,“有些地方,要晚上去才好玩。等皇妹知道了,可未必就想去了。”
他那副样子,实在让宁妍旎对那什么好玩的地方瞬间失去了兴趣。
太子出了宫,倒也是一如既往地洁身自好,他不由板着脸训了下宁子韫,“四弟,谨言,慎行,皇妹是个姑娘家。”
宁子韫倒是眨眨眼,“都皇妹了,难不成还能是个男子。再说,四弟哪有说什么,四弟说的是晚上可以去放河灯逛晚集,太子可是想到哪里去了。”
其身不正,想什么都不正。
太子被一堵,倒是有点接不下去。
他清咳了一声,“四弟这么大,怎么还没个正经。既然是出门在外,四弟和阿旎就唤我二哥就行。阿旎,你唤他四哥,不用生分。”
“今日出来得也是一时兴起,晚上我们就尽兴些再回宫吧。”太子今日看着宁妍旎整个人光彩照人,都不舍得扫了她兴。
宁妍旎点头笑着,“二哥,四哥。”
宁子韫懒懒“嗯”了一声就把目光移开。
她的笑确实明艳得让人心动,也难怪堂堂太子殿下,为了她都愿意一同去宫外以身涉险。
出了宫城,还要再走经过好长一段南北长路,才算真正入了盛都市井。
太子正温柔小意地帮宁妍旎剥着小茶几上的坚果,宁妍旎面作赧然。
宁子韫倚在马车壁上,半闭着眼,手里微微摩挲那块蟠螭形的白玉。
虽然没有作声,但宁妍旎看着无端心头还有些微跳。她那枚红珊瑚耳珰,留在宁子韫那就始终也是个隐患。
太子也跟着看了眼四皇子,笑了笑,招呼着摆上了个棋盘。
外头的人很是机灵,马车的速度缓了下来。
宁妍旎跟在一旁斟茶观棋。她斟茶的动作行云流水般好看,锦缎裙的轻响引得太子总是分神看她。
只是宁子韫的棋艺看着有些不太行。
他执的白子,太子执的黑子。
太子屡屡分神,但宁子韫在棋局上很快就开始见了颓势,连宁妍旎这个半懂的人都觉得宁子韫输得也太惨太快了些。
看得宁妍旎为宁子韫殷勤地多斟了几杯热茶,太子在一旁笑宁妍旎偏心了。
宁子韫倒是依旧下得专注,捻着棋子只是淡笑。
这一路的棋下下来,马车更是悠哉地踱着。
盛都的傍晚风情,碧空红帜,黑陶灰瓦,各式商铺临街而立。虽是夕阳将落,但是街上人声鼎沸,车马粼粼而行,各色喧闹叫卖声还不绝于耳。
马车缓缓地在人流中驶着。
拉车的是匹通体黝黑发亮的河曲马,体格相较一般的马匹要高大不少。形体健壮,锃光马蹄嗒嗒敲击着路面。
河曲马所拉的马车,金顶堂皇,路人见了都纷纷避退。
宁妍旎也没想到,市井之中的这些烟火气息,有一日竟让她这么钦羡。
她不再去看他们的棋盘,侧身掀了轿帘望出去。
青石板上,杨槐树下,稚童笑得夏意更暖。
太子和宁子韫抬眼,便见到伏在轿口往外看着的小女子和外头的霞光分外相融。
他们的棋局就这样停在马车上。
太子率先下了马车,然后他回身伸手扶着宁妍旎从马车上下来。
她换了身薄柿色的红袖织绫衣裙,月白的百水裙,风一吹一扬就衣袂飘飘,像天边的流云。刚迈出马车厢,就引得很多路人驻足看着。
但宁妍旎自幼就被人这么看着长大,自然不在意这么多旁人的眼光。
太子特意挑了个商贸多些,稀奇的小玩意也多些的地方。
绸缎庄,古玩铺,珍木店,摆着糖人画儿的小摊,吹着哨歌儿的行脚商,卖着竹编的叶织的花饰的。
宁妍旎就跟在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