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贵看了看直冒热气的盬子。
此时,盬子里的土鸡已然被气蒸得香嫩熟烂,骨rou分离,腊猪蹄膀也被蒸得q弹筋道,大头菜也几乎全部入了味。只需再蒸片刻,盬子鸡便能大功告成。
袁如珠走出灶屋,准备去菜畦里掐两把蒜苗。外头冷风飕飕,菜畦里的菜都被冷风吹得蔫儿了不少。
摘完菜,她刚起身,迎面就扑过来一个rou团子。
“姐姐!”
小秋宛若一个糯米团子,扑到袁如珠怀里。她在袁如珠怀里嗅来嗅去,小狗似的,“姐姐,你身上香香的,是rourou的香味!”
“今天蒸了鸡和猪蹄膀膀。”
“猪蹄膀膀!”小秋nai声nai气,瞳仁亮晶晶。她身后,小夏拎着两个书包走过来,“姐姐!”
小夏的声音原本是有些孩子气的nai的,但他现在的声音褪去了些许nai气,逐渐向少年音转变。他快要十二岁,已经进入变声期。
“哥哥,姐姐蒸了鸡rou和猪蹄膀膀!好香好香的!”小秋吸溜着嘴角晶莹的ye体。小夏也闻到了从院子里传来的浓香。他加快步伐走进院子。
“今天中午怎么比以前放的早?”袁如珠问道。
以前小夏都是学校十一点半午休,而小秋的幼儿园还要比小学放得早一些,每次小秋都得在幼儿园里等小夏去接她。通常情况下,午休他们得十一点四十左右才会到家。然而今天十一点二十他俩就到了家。
“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就先放我们回家吃饭啦。”小夏解释道。说完他直奔灶屋。
袁如珠把菜篮子递给吴桂芳处理,她来到盬子前,揭开盖子。待冲鼻的热气消散以,蒸好的盬子里暴露在空气里。
透亮的汤汁清澈无杂质,表层浮着一层金色鸡油花儿,金灿灿的,直引人食指大动。
金灿透亮的汤汁里,鸡rou黄亮亮的,油光水滑,腊猪蹄膀红红的,rou皮微透,而其他配料则被金灿透亮的汤汁浸泡得明黄泛光。
用大汤勺搅动汤汁,汤汁哗啦作响,搅动间,飘出来的香味更加浓盛。小夏凑近盬子,鼻子直吸气,“好香呀!姐姐,我想尝一口汤!”
“烫着呢,端上桌凉一凉了再喝。”
直接将整个盬子端上桌,热气被屋外头吹进来的冷气冲散,这时袁如珠拿碗舀汤。
吃盬子鸡,得先喝汤。鸡汤汽蒸而成,格外地透亮鲜美,未有丝毫油腻,顺滑香醇,一碗下肚,浑身都美得不像话。
吴桂芳品尝这鸡汤,喟叹:“用这玩意儿蒸出来的鸡汤,是要香很多。”
“是呀。”袁如珠三两口喝完汤。筷子在整鸡上轻轻一夹,rou块便轻易脱离。
鸡皮弹牙,鸡rou熟烂软嫩,rou质细腻,略有嚼头。鸡rou的鲜香里,夹杂着腊猪蹄膀的烟熏腊香和大头菜的腌咸香味,使得鸡rou的口感变得极其丰富多层次。
而这丰富多层次的口感,赋予鸡rou独特的曼妙滋味,就连骨头里都飘香四溢,只让人不禁久久回味。
吃过鸡rou,再去吃那腊猪蹄膀。
腊猪蹄膀是袁如珠前几个月做腊的。腊猪蹄膀,在各种调味料里缓缓入味,在松枝烟火里淌落过剩的油脂,在时间的风干过程中逐渐紧实Jing劲,慢慢地形成了让人垂涎三尺的美味。
经过汽蒸之后,猪蹄皮子比鸡rou皮子还要q弹,一咬开,仿佛里面蕴藏着的油脂爆出来了似的。然而那不是油,那是胶原蛋白裹着的汤汁,故而吃起来一点儿也不油腻。
香而不腻的猪皮子包裹着同样一点也不油腻的肥rou和瘦而不柴的瘦rou。猪皮子和肥瘦rou一起在牙齿底下裂开时,一股子烟熏腊香迸发出来,一丝一缕地缠绕齿间。
鸡rou的鲜美稀释了些许腊猪蹄膀里的烟熏腊香,因而腊猪蹄膀里的烟熏腊香不过于冲鼻,香味程度恰恰好。而大头菜则给腊猪蹄增了几分腌菜独有的芳香,熟烂的腊猪蹄入味七分,回味三分。
吃过腊猪蹄,最后尝上几口大头菜,大头菜非常解腻,嚼着嚼着,舌尖残余的rou味分化开,整个口腔都变得清新起来。
盬子鸡rou质鲜嫩,细腻q弹,汤醇味美,腊香十足,鲜浓爽口。不加一滴水,汽蒸出来的盬子鸡,一口便足以让人美得升天!
“好吃好吃!”小秋晃着小胖腿,乐得露出一口小白牙。她嚼着骨头,吸溜吸溜地吸骨头里的汤汁。
“别把骨头也咽下去了。”吴桂芳提醒道。
“嗯!”
小夏最近个子窜得快,饭量也增加了不少,中午吃了许多rou,添了三大碗米饭。他擦嘴,说:“姐姐,我晚上还想吃盬子鸡。”
“锅里还有很多呢,等会儿直接把盬子鸡带到饭馆,晚饭热了吃。”袁如珠点头。
去饭馆的路上,看到老刘和一个穿着工装的男人抬着洗衣机走过来,李长贵问:“老刘,这是……”
老刘笑得憨厚,“家里新买的洗衣机。”
以前家里是没有洗衣机的,衣服都是手洗,这大半年来,家里靠着给如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