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没有一抬头就看见刚刚痛骂过的秦戍本人站在这里的话。
身后的青山挑起柔柔云雾,山野间shi气弥漫,头天晚上的大雨洗得这林间一派澄澈明亮。
秦戍立在她面前,深绿色军装完美贴合他Jing瘦的身躯,黑色腰带束出一段力量感十足的劲腰,上帝Jing心雕刻的浓颜系五官帅得极具侵略性,痞性而又张扬。
浓眉下压,那双纯黑瞳仁的桃花眼微微眯起,本应该是勾人的诱惑眼神,此刻渗出几分戾气。
气氛尴尬,相对无言,路柠定在原地,背后嘴人被抓包的心虚让她说不出一句话,头皮跟着发麻。
“路声声,”秦戍的嗓音漫不经心,带着被砂纸打磨过的喑哑质感,周围没有其他人,他又拽着那副纨绔样,“敢骂我,不敢看我?”
从被抓包的时候她就低着头,怕被看穿底下那层胆怯。
听到这话,路柠觉得还是不能怂,至少不能被他看扁了。
于是她慢慢抬头,迎上秦戍的视线。
秦戍一步步走近,军靴砸在坚实的水泥地面上,两相撞击时,发出厚重清越的铿锵声。
每一下,都像砸在路柠的心尖上。
那道视线的戾气随着距离的缩短而削弱,到最后化为一抹无奈。
似乎在冰面上刮过的声音响起,秦戍舔了舔唇角,眸光复杂,他几乎气笑了,半点脸皮都不要,将那话扯开了说:
“路声声,你觉得,我他妈还能宠着谁?”
这是最剖白的一次。
rou麻,矫情,让路柠恨不能锯了他的嘴。
可惜路柠不能。
但她能装傻卖乖。
“我听姜半夏说,有很多女明星喜欢你呀,”路柠眨了眨眼,莹净的小脸挂着俏皮的笑,“你要是对她们好,她们一定会很开心的。”
秦戍似乎磨了磨后槽牙,样子有些凶。
他没办法生气的时候总是这样的表情。
不能拿路柠怎么样,于是只好忍着气撒给自己。
所以即使说坏话被抓包,路柠也不再提心吊胆。这几年的社畜生活让她学得蔫坏,专往仇人痛处欢快蹦跶。
“对了,还没有谢谢昨晚秦影帝收留我。”
路柠很客气,距离在转瞬间拉开,没有暧昧,只有疏离。
“招待所的房间标价是一晚一百二十五元,不过你的床品都是自带的,高级一点,我可以加价,二百五怎么样?”
秦戍觉得他被刺挠了一下,不疼,但是痒。
半晌,他笑出了声,闷闷的,略显玩味。
“几年不见,也学会噎人了。”
路柠看见他这副“我养的小猫终于学会挠人”的欣慰样子,狠狠恶寒了,心说秦戍是不是在娱乐圈越来越变态了。
秦戍从上衣兜里拿出手机,修长手指随意在屏幕上滑弄,语气散漫,“微信转账可以吗?”
路柠不着痕迹地咽了咽口水。
二百五也要,看来是真变态了。
当初分手后,路柠删除了秦戍所有的联系方式,要微信转账的话,少不得要加回来。
加回来就加回来,反正最开始删掉,也只是为了让自己彻底忘记他。
而现在,她已经不在意他了。
路柠没多犹豫,拿出自己的手机,随口道:“你扫我还是我——”
话没说完,微信突然弹出了好友申请。
【我是秦戍。】
路柠顿了顿,抬头看着他。
所以,她只是单方面删了他?
秦戍挑眉,欠兮兮的:“愣着干什么,不通过好友申请,打算赖账吗?”
“我才不——”
这次话又没说完。
秦戍话音一转,十分欠揍:“让你赖着也不是不行,但是你别说出去,我这么一个大明星倒贴……”
他想了想,祭出激将法:“倒贴也行,全世界知道也行,反正我不介意,你行吗?”
草莓糖
疯了疯了,真是一点脸皮都不要了。
换做路柠是他的经纪人,必定是要为他这番“大逆不道”的说辞呕血的,这是一个男明星该说出来的话吗?
还倒贴……拿镜子照照你这副不值钱的样子吧!
路柠脑子一晕,三下五除二同意了好友申请,还把钱给他转了过去,生怕再晚一秒,男明星的人设和脸皮碎成渣扑她一脸。
“我不行,我不可,您快把钱收好。”
路柠急匆匆脚底抹油,边往外走边客套,“导演还等着今天开拍,我得去找半夏妹妹,绝不会赖着您。”
轻快的身影很快从研究所大门前消失,秦戍愣愣地看着手机,回想起路柠避他不及的样子,指骨下意识收紧,关节处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把钱收了。
不收,只怕路柠会愈发觉得他别有用心。
没有他参与的时间里,女孩从他手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