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以牧忽地俯身靠近路柠, 气息近在咫尺,那头男人的脚步猛然加快,他笑意更深,轻声说:“拒绝我, 是因为他?”
路柠对这样的距离很排斥,但是林以牧的问题让她茫然一瞬,没来得及后撤,下一秒,手腕被一只带着薄茧的温热大掌包裹住,将她往另一个方向一带,檀香气彻底覆盖了林以牧的气息。
一只手抵在路柠后腰的位置,让她不至于因为后退而摔倒,秦戍的沉冷声线在她头顶响起:
“公共场合,注意保持距离。”
林以牧缓缓直起身,眸光下移,落在他们肌肤相接的地方,而后轻吐出几个字:“保持距离?”
某种程度来说,林以牧是路柠的长辈,此刻被长辈揪到她和别的男人拉拉扯扯,乖孩子路柠立刻做贼心虚,把自己的手腕扯了出来,然后乖乖站到林以牧身边。
她勾着手指,慢慢抬眼,打量林以牧的神色,像做错事的孩子,小声讨好道:“我和他什么也没有。”
乖女孩几乎依偎在林以牧怀里,这一幕生生刺痛了秦戍的眼睛。
妒忌伴随着怒火灌入四肢百骸,蚕食着他的理智,秦戍几乎要咬碎后槽牙,他气极反笑:
“这算什么,林先生来得晚,还有很多没见过呢。”
路柠一时根本想不起他所说的“还有很多”都有什么,可听见秦戍这玩世不恭的语气,必然不是什么好话,至少不能让林以牧听见。
她回头瞪他,急急堵住他的话:“你少说几句。”
如此欲盖弥彰,林以牧不是傻子,肯定能听出不对,路柠后知后觉自己把事情越弄越复杂,丧气地垂头。
林以牧含笑,从小一起长大,路柠一个表情他都知道是何意,此刻,作为一位宽厚的兄长,林以牧拍了拍她的头,温文尔雅安慰她:
“没关系。”
路柠勉强扯起一抹干巴巴的笑。
林以牧不卑不亢地直视秦戍锐利的目光,面前的男人容貌俊朗,三分痞七分冷,虽然是娱乐圈金箔包装的大明星,但是周身沉淀出的匪气与贵气完美融合,看起来很难招惹。
“秦先生认识我?”
刚才秦戍唤他林先生,可他们此前并未见过面。
秦戍轻嗤:“见过一面。”
他慢条斯理地补充:“上次林先生将声声送出小区门口,她上的是我的车。”
言外之意,你被绿了。
“哦?”林以牧的惊讶只有短短一瞬,继而浅笑,“难怪声声拒绝让我送,原来是早就寻好司机了。”
言外之意,你就是个司机而已。
说着,他曲起中指,惩罚性地敲了敲路柠的后脑勺:
“再有类似的情况,不要瞒着我,省得我和叔叔阿姨担心。”
又一件事被戳穿,路柠声音闷闷的:“知道了,以牧哥。”
自从秦戍与路柠在黎阳坝重逢,从未见过路柠如此乖巧的时刻,和四年前那个被宠爱的小女生别无二致,会气闷,会撒娇,而不是面对他时,永远如出一辙的冷漠。
秦戍的浓眉下压,双眼皮刻出一道深深的褶皱,酝酿着浓云骤雨。
路柠体察到局面不对,深觉再待下去,秦戍这厮估计得把所有事抖个底朝天,林以牧要是知道,也就距离苏雅君知道不远了。
脑海中警铃大作,路柠急急忙忙地说:“以牧哥,我们还不回去吗?”
林以牧从善如流地点点头:“听你的。”
路柠松了口气,出于客气,她朝秦戍摆了摆手,算是打招呼:“你们继续忙,我们先走了。”
路柠迫不及待拉着林以牧离开,步履匆匆,仿佛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
而洪水猛兽本人僵立在校门口,垂在身侧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半晌,从要紧的牙关里叹出一口气。
他们是青梅竹马,都到了要谈婚论嫁的地步,自己再怎么在林以牧面前张扬显摆,或许在他眼里,不过是跳梁小丑的行为。
路柠上了他的车又怎么样?
林以牧根本没有在乎。
这是极度的了解与信任。
是秦戍没有的东西。
而这些,原本都是他的。
林诚踮着脚从人群中挤出来时,路柠和林以牧只剩下遥远的背影。
他抬起手臂,搭在秦戍僵成雕像的肩膀上,下巴往前一抬:
“白月光身边的男人是谁,怎么没见过?”
秦戍反问:“你觉得他们是什么关系?”
林诚摩挲下巴,思索出答案:“单看背影,两个人倒是挺般配的,芝兰玉树搭配温软美人,离得也挺近……不会是你情敌吧?”
林诚同情起秦戍:“如果真的是,那你的威胁还不小,路老师一看就很亲近那个男人。”
秦戍更气了,脸色黑得能吓死人。
林诚:“你这样子还是别进去签名了,免得再把那群学生吓到,坏了你影帝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