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戍也在笑,他在众人瞩目下咬路柠的耳朵:“听见了,秦太太?”
路柠红着脸轻推他:“拜托都已经三十二岁的秦先生正经点。”
“你没听过一句话吗?”秦戍嗓音缱绻,“男人,老不正经。”
那是个同样盛大的夏天,十年光Yin流转,他们一如当年。
路柠脖颈间的钻石项链折射着耀眼的光线,仿佛从未分开。
这场久别重逢,是我在平行于你的世界里凝望,当我向你伸出手,你便笑着回望。
未来期期漫漫,我们还有好多好多年。
-正文完-
作者有话说:
男菩萨
那年夏天。
九月初。
路柠抱着一大摞材料从行政楼出来, 外面光线强烈,暑气蒸人,路柠忘记带遮阳伞, 在廊下徘徊许久, 细密的汗水打shi脖颈, 沾上了几缕头发,黏腻腻得不舒服。
横了横心,路柠把材料往头上一顶, 跃起脚尖往台阶下跑, 洁白裙摆在空中划过一道光迹。
跑过一截没有树荫遮挡的马路,前面的梧桐大道凉爽许多,路柠放慢脚步,慢慢把气喘匀。
头天夜里浇下一泼大雨, 电闪雷鸣的阵仗, 来得快去得也快, 树叶都被洗得碧绿透亮,其余地面的水迹一早就干了, 唯独这边晒不到太阳,留下几个浅浅的水坑。
途径大礼堂附近, 忽的听闻一阵铿锵整齐的脚步声。
“立定!”
“一二!”
脚步声戛然而止。
路柠不是个喜欢看热闹的人, 这也不是适合看热闹的天气。
但那群人实在是太惹眼了。
这条林荫路两侧的法国梧桐高大,斑驳Yin影投在地面上,零星掺杂着细碎的光点, 上世纪保留下来的红墙白瓦的穹顶礼堂在烈日炎炎下巍峨苍劲。
清一水的天蓝色军装列阵在前,独属于军人的挺拔气质氤氲而下, 沉沉笼罩着人心。风慢了, 聒噪的蝉鸣也弱了。
路柠把材料抱在身前, 眼神落在方阵上。
一、二、三、四……
五排六列,整整三十人,他们背对着她,个个宽肩长腿,身材劲瘦优越,在人普遍蔫不拉几的夏天,他们昂着Jing神头儿,在江大拉出一道独树一帜的风景线。
路柠自己都没注意到,她停在这看出了神。
一道急促地自行车铃声响起,路柠下意识往后退让,但那自行车横冲直撞,还是险些撞到她,车轱辘急速碾过水坑,溅起的泥点甩在了路柠的裙摆上。
秀气的双眉微微拧起,路柠不满地嘟囔了句:“连对不起都不会说,一点素质都没有。”
她把那摞材料放在一旁台阶上,手绕到颈后摘下发圈,一头黑发如瀑般散开,有几缕不听话的迷了她的眼睛,被细白的手指别到了耳后。
裙摆弄脏的地方不大,路柠团了团,用皮筋扎起来,整理成花朵的形状,垂在纤细笔直的小腿边。
路柠专心致志,整理完抱起材料就走了,没发现不远处的队伍一点声音都没有。
裴宣盯着太阳眯了眯眼,一滴汗从帽檐底下滑到眼皮子上,他抖抖睫毛,汗珠反而顺势钻进了眼缝里。
没人下命令,他不敢抬手擦。
“秦叔,你干嘛呢?”裴宣压低了声音,“都站这么久了,接下来呢?”
秦戍双手掐腰,脊背挺直,身为带队队长,他面对队列,独自站在最前方。
听见裴宣的话,他的视线从逐渐远离的那抹纤弱白色背影上收回,落在裴宣脸上,看见裴宣眼角的水珠,他眉头一扬:
“这就哭了?”
“这他妈是汗!”
裴宣想翻白眼,结果连眼睛都睁不开。
秦戍痞气一笑,下了命令:“原地休息。”
裴宣肩膀一松,忙不迭用袖口揉了揉眼睛。
秦戍迈着步子,悠悠地说:“还说没哭,没有镜子,你撒泡尿也能照照你现在的样子。”
一旦解散,没了那么多束缚,裴宣才不管他是不是队长,一把勒住秦戍的脖子把他往后抵:
“要不是你在那发呆,早点解散的话我至于让汗流到眼睛里吗?给我老实交代!看到什么美女了!”
空军大学学生几千人,女兵才只有几十个,而且个顶个的剽悍。这群大老爷们儿平时外出的机会少,看到活的美女就走不动道儿。
秦戍不怎么在意地拂开裴宣的手:“没看见。”
“是吗?”裴宣不太相信,“地方大学比咱们军校Yin气重多了,尤其江大还盛产美女,你都不知道隔壁导弹班都快馋死了!对了,我昨天晚上还特意上了江大的论坛,他们的校花就在这个校区,也不知道校花会不会参与文艺汇演……”
裴宣一直没个正形,好像是上了军校才勉强长出了骨头,有了站相坐相这种东西,不过女朋友倒是没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