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之前,第一夜
斗室,壁炉里的柴劈啪作响。
「叩叩。」
上任警长勒舒斯拄着拐杖,一跛一跛的将门打开。
乌鲁密斯与其下属贝德林站在门外。
「请进吧。」勒舒斯温和的笑了笑,将室内的灯打开,请两人坐在沙发上,勒舒斯则是在一旁的木椅上,点了根菸。
「两位见过杰罗德了吗?」勒舒斯语调轻松,换上休间服的他显得自在。
「见过了。」仍旧是严肃的乌鲁密斯。
「他一点都不像狼人,对吧?」勒舒斯浅浅的笑着。
乌鲁密斯身体一震,因为勒舒斯说的话确实也是如他所想。
「你要知道,十年前的那个狼人,也从来没有任何人怀疑过他。」勒舒斯这句话突然语气加重,眼神也锐利了起来。
乌鲁密斯立刻将坐姿放端,看着眼前这位歷经风霜的老警长。
而老警长只是缓缓开口:
「我就来跟你解释,十年之前的事件吧。」
「十年之前,那次月圆……。」
月光银白如玉,迎向月光的高山针叶被照的雪白,好似刷了一层皎白的漆。
林是镇定的,一如树木扎紧的根。
但一声吼叫,突兀的响彻云霄。
那是十年前事件的第一声狼啼。
「佩媞罗,我出门看下状况吧,很快回来。」身为猎人的余法,在第一时间感受到危险,他也从事猎人这个行业数十年了,但是这种叫声却是他从未听过的,他直觉的感受到不对劲。
他宠溺的轻抚妻子的长发,妻子也轻声允诺了余法。
「好,亲爱的,我等你回来。」佩媞罗勾起一丝睡意迷濛的微笑。
余法换上平常打猎时的装备,提起猎枪,往密林走去。
不论何时的森林都是危险的,即使是这个看似安静的夜晚。
余法在林里小心前进,任何风吹草动都格外在意,毕竟人类的夜视能力是远不及动物的。
余法绕了一点路,来到了平时打猎习惯拿来找寻猎物的高地,他蹲下来伏子身子,用望远镜仔细寻找那个异常叫声的存在。
万籟俱寂。
几分鐘过去,森林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是我多心了吗……。」当余法冒出这个念头,正要站起来的瞬间—
「唰。」丛林一处瞬间摇晃了一下,发出细小的声音。
余法立刻将放下的望远镜搭上眼睛,一个异常巨大的黑色长毛的生物映入眼帘,并正在以高速在林中奔驰!
说时迟那时快,他提起双管猎枪底上肩窝,看向准星。
吸气—。
屏气。
凝神。
两发击出。
配合着行云流水的动作,没有一丝迟疑的将子弹射出。
「碰!碰!」子弹随着火药闪出的火光划出毫无保留的直线。
但余法完全无暇管是否命中目标,因为他知道若多花几秒去查看,目标却没有中弹的话,再退壳、装弹、重新瞄准,依照那个生物的异常速度下一发他就会跑出射程。
这也是双管猎枪最大的缺点,一次只能填装两发弹药。
余法提枪,往野兽的方向衝去。
当余法跑到方才那隻野兽移动的地方,几滴滴落在草地上的血清晰可见。
「很好,有命中。」正当余法这样想的瞬间,他意识到一件可怕的事实。
因为他沿着血滴的方向看去—
那生物是朝自己家的方向跑的。
几秒后,他听见了叫声,却不是刚刚听到的那隻不明生物的吼叫。
是女人的叫声。
佩媞罗。
余法大吼,似乎要将肺一起随着声音扯出来般,用尽他全身力气奔跑。
他努力的不去想最坏的可能,杂乱的心绪逼的他无法思考。
被无数的树枝刮伤也豪不在乎,就只是,狂奔。
他感受到心脏几乎撕裂,剧烈跳动的原因不光是因为奔跑,更是他脑中一直浮现出的景象—
他的此生挚爱死去的画面。
「哈…喝哈……。」他疯狂的喘气,拨开最后一片树丛。
已经遭到破坏的家门横躺在他眼前。
一种极为寒冷的感觉瞬间流窜全身,余法全身发寒似的颤抖,血ye在脑袋无法思考的同时从心窝一路冷到指尖,就像刚才激烈的跳动是假的一样。
他本来就不是很Jing明的脑子更是无法处理一时之间狂涌出来的情绪。
不安,恐惧,愤怒,焦躁,疯狂。
余法衝进家门。
从猎数十年,余法从未见过可以用双脚走路的狼。
更从未见过,尸首分离的妻子。
佩媞罗的头,被狼人捏在手上,如同玩具般的把玩着。
洁白的被褥被沾染的艳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