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丫的事情闹得很大,幸好没有酿成大祸,但是楚雅欣的父母,都分别被约谈。
双方协议离婚,丫丫被判给了父亲。
考虑到丫丫的特殊情况,教育局开了特例,允许她休学疗养。
纪隶匿名资助了一笔款项,让她得以去京城的专门医院修养调整。
…………
事情貌似是告一段落了,但是对喜儿生活,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她所认知的世界,开始变化,对“入世”和“避世”有了全新的认知。她飞奔去救丫丫的那瞬间,全是直觉,没有思考。
经过这次事件之后,班里的学生打从心里对她越来越尊重敬佩,整个九年级二班,经历了楚雅欣这件事之后,周喜儿成了其它两任班主任无法替代的领路人。
考虑到此次事件,对师生造成的心理影响较大,学校专门安排心理辅导老师做他们班的副班主任,喜儿的工作轻松了不少。
在回学校上班的第二个周六,喜儿一个人去了宁宝寺。
这一次,她没有跪拜佛祖,而是静静地坐在宁宝寺无人的后院,沉浸地看漫天飞舞的落叶。
十一月中旬的香城,依旧骄阳似火。、
喜儿在树荫地下,满满的抚平这一次事件带给自己的创伤。
寺庙的钟撞声,僧人的诵经声,树叶被风刮动带来的细细摩挲。
她闭着眼睛,盘坐在树荫高耸的台阶上,静静地沉思。
这一次,不是冥想,而是思考,思考她一直信奉的处世哲学。
在爱上纪隶之前,她从未迟疑过出家。爱上纪隶,念头一起,她缓缓地睁开眼,看着枝头飘落下来的叶片,释怀一笑。
她想要平静。可呼吸就有起伏,何来的平静?她这一次,是救了丫丫,在今后的教学生涯中,她还会遇到各种各样不同的学生,人生并非想象的那么美好,她该如何去面对接下来的教学生涯?
她可以放弃,一心求僧问佛,常跪庙中。
以她的性子,一个人,一间屋子,粗茶淡饭,她可以一生一世。的确,很清静,完全隔离这个世界,然后呢?
她突然想到纪隶在纪家老宅和她说的话。
这虚妄的清净,如何渡得了一切苦厄?若是一直能以旁观者的心态,闲看花开花落,那的确是清净了,可未免无情。
显然,她并非无情之人,直觉动作骗不得人,她热爱生命,珍惜生命。她见不得一个年轻的孩子,就这样在自己面前消失。
她无法旁观这个世界。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在爱的环境下长大,在温室里,她没有见证过真正的苦难。所有的大师,都是经历过八苦,才有资格说放下,论看破。
她算什么看破?她只能说没看过……
佛经里看似轻描淡写用几个文字拼凑出来的佛偈,都是感悟书写者,经历千苦万痛得出的结果。
她天生是个避世的性子。所以才觉得那些空,妄,欲…都无所谓。
可真的无所谓吗?她欺骗不了自己,她对纪隶的动物性欲望,不在他之下。她爱纪隶的身体,爱纪隶爱她的感觉。
rou欲,情爱,她都放不下。
即使是无比坚信她与纪隶深深相爱的此时此刻,她都没曾想过什么一生一世。但却也的确不再笃定的说出家,或是不出家。
她愿意等待命运的变化,相信如来的安排。
或许有一天,纪隶不爱她了,那她会慢慢放下。或许有一天,她不爱纪隶了,她会静静离开。重要的并不是坚定的执念,而是从容地面对变化的心。
想明白了这些,喜儿终于找回了她最爱的平静。
人生就是,从心等待命运安排,从容面对无常变化。
……
纪隶远远地看着喜儿坐在树下发呆,没有上前去打扰他。
有些陪伴要安静。
他想看着她,是给自己找安全感的需要。不上前去打扰,是成全她想要一个人的需要。
他靠在寺庙角落的朱红色漆墙上,闭上眼,也像她一样,听风,听钟,听落叶,听世界。
…………
纪隶跟着她回家,却没有和她一路,确认她安全到家之后,他给喜儿发了条信息,说自己今晚要回叁和别墅吃饭。
原本是要夫妻俩一起回的,但纪隶私心不愿让喜儿面对父母的压力。
过了今年,他就要叁十二岁了。
他和喜儿也结婚大半年了。在发生这件事之前,他也有私心,他想要个孩子,让他和喜儿,产生实质性,永不分割的羁绊。
可现在,他却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做一个合格的父亲,如果给不了孩子最好的爱和教育,那他宁愿再等。
在他的眼里,喜儿还是个半大的孩子,让她慢慢长大,等她做好准备做母亲,他希望孩子是在爱的期待下长大,而不是只是完成人生任务。
在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