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七章、靠近
这时分,从舞会归来的使节们早是都回房歇息去了,大堂外只有几名值夜的仆人,即使电报室的门一直紧紧的闭合着,也并没有人在意。
朱利安从後弯下身,看着武那细软的黑发,以及上头那个小小的发旋,便柔声说道,「我刚才到你房前敲门,一直没人回应,就想武那麽乖肯定是急不及待,要给三个白报平安了。」
子yin抬起眼来,就直直地看着朱利安,问道:「你找我是有甚麽事吗?」
「自从大白开仗以後,我都没机会与他联络。」朱利安能看出武并不待见自己,就故意拿三个白来当藉口:「难得能跟你见面就想问一问他们最近如何。」
子yin听了,那隐隐回避的态度,便有些松懈了,他便如实回道「大哥北伐顺利,就是辛苦二哥和怒洋,他们这阵子变得非常忙。」
「我想也是如此。」朱利安笑了笑,蓝眸却是一直打量着武,「那沙赫呢?」
「沙赫」子yin就垂下眼去,「不破不在,他难过了一阵可最近是改善了,因为何小姐二哥再婚的对象,每天过来陪他。」
「二白?」朱利安本是意兴?珊的听着,突然听得这消息,脸上就是诧异之色,「二白要再婚了?」
「嗯。」子yin点了点头,就道,「何小姐十分喜欢二哥,也愿意接受沙赫二哥与她成婚,一定会幸福的。」
朱利安沈默了半会儿,就启口道:「那我真是为二白高兴。」
要二白再婚,他一定会为对方送上一份大礼,祝愿他与这位女士白头到老。毕竟三个白一同占着武,实在是太严密了,旁人即使是有心要趁虚而入,也是无从入手的。
「那武呢?」
「我?」子yin就愣了愣。
朱利安便笑看着他,问道:「武过的好吗?」
子yin怔了怔,就保留地道,「就是忙,没有甚麽特别的。」
「我就想,你怎麽好像瘦了。」朱利安就抬手,掐了武那毫不带rou的脸蛋,「可是三个白折腾过头,让你难受了?」
子yin听了这让人尴尬的猜测,就摇了摇头,「没有也许是第一次来美国太紧张了」
子yin嘴上虽否认着,然而心里却是有数,住院养伤,加之与妻子闹的不快,就使他一直怀揣着心事,食不安、寝不宁——他确实是瘦了,在俄国干农活的时候,他身上还覆着一层肌rou,现在那手腕给朱利安一握,彷佛都能硌着骨头。
然而朱利安,毕竟不是子yin愿意透露心事之人,何况他与怒洋走到这一步,是牵扯了多年的矛盾,还有许多不可告人的内情,子yin不想,也不能教朱利安知道。
「我要回房了。朱利安你也早点休息吧」
子yin说着,就站起身来,是不希望朱利安再探问自己的事了,然而他才踏前一步,那手就给紧紧的攥住,只听朱利安说,「武,我来找你,还有另一件事。」
「是甚麽事?」子yin听他说的郑重,不由就停下脚步了。
「你该注意,别与个别国家的领事走的太近。」朱利安就平淡地道,「约克信对你友善,必定是受查理斯的命令,你提防些,可别轻易就相信了别人。」
子yin怔了怔,就敛起神色,认真地回道,「我知道美国有意拉拢我们,舞会的时候,伊凡斯先生也是主动来与我谈话了,可是这对华夏来说,并不算坏事。」
「我当然不是说,这是坏事。」朱利安便回道:「不过,公私必须分明,这才第一天到华盛顿,你就把人招进房里,还答应教导华语,这实在太随便了。」
子yin听着朱利安的话,却是迟疑地道,「约克信只是单纯的年轻和好奇因为他对华夏的文化、历史是真的很感兴趣我才想要帮他。」
「他因年轻而不专业、并且公私混淆,那是他的事,但你不该随之起舞。」朱利安说到这话时,倒是难得的正色,「你代表华夏而来,你的态度,就代表着华夏的态度,二白可有让你亲近美国的意思?若是没有,你就更必须与这人保持距离。」
子yin怔了怔,一时就沈默下去了,因为朱利安说的,确实是有理,他并没有代表华夏的自觉,飞机抵达纽约港以後,迎来的尽是不友善的目光,唯有约克信诚恳可亲地与他们说话,子yin理所当然,就接纳了他的示好——然而这公私的分际在哪里,他确实是没有抓准。
子yin沈默了一阵,突然就问道:「朱利安你为甚麽没像别的领事一样轻视华夏人呢?」
朱利安垂着眼,倒是反问道,「你有甚麽比不上他们?我为何要轻视你?」
子yin沈默了一阵,便道,「我想是因为华夏落後且对洋国来说,我们确实是次等国的地位」
子yin是第一次体会到洋人世界里,对华人那赤裸露骨的鄙夷,而他们对日本人的态度,甚至比华夏人要好。
国人崇外媚洋,洋人来到华夏,彷佛就有着高不可攀的地位,子yin作为土生土长的华夏人,难免也是有了这潜移默化的影响——然而来到美国,他就觉得国人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