瑕表情收敛,道:“人总是在变,一件事的选择不同都能走出不同的路。”晏瑕想起失踪的沈喻,他之前从来都是运筹帷幄,也给晏瑕一种不会离开的错觉,如今说走就走,晏瑕心里憋着气,只是这旷阔景象改变了晏瑕之前所想,让他心情缓和了些,只是他已经暗暗下了决定,他穷尽一生,也要让沈喻复活,让他无法像现在这样,说离开就离开。
他们走了一天一夜,按着郗真从清平宫拿到的地图,终于到了大漠,郗真看着昏黄的天气,对晏瑕说:“看样子黑风暴马上就要来了,我们因为要躲着点流沙。”
但他们似乎来得太巧了,他们走了一上午,云绡眼睛一尖,喊道:“黑风暴,过来了。”
他们下了骆驼,躲在沙丘后,风卷着黄沙,带着天上厚重的黑云,直逼他们三人,风力强悍,他们紧紧拽着,云绡被晏瑕抓住胳膊,漫天黄沙在他们身上浇了一遍,云绡能感觉到他们是在一起的,但黑风暴越来越逼近,在此处停滞了一会,云绡他们三人狠狠地贴着沙丘,忽然,她感觉胳膊一松,云霄心惊rou跳,恐惧交加,风暴终于过去,哪还有晏瑕的身影?
云绡四处找人,走了两个山丘竟见前面,一个庞大的绿洲饱经风暴法人洗礼,还□□的立在那里,郗真表情凝重:“离别宗,到了。”
一
天色暗沉,狂风呼啸,风中带着粗砂和细碎的砾石,面前一片昏黄的茫茫无际,蔓延万里,河床历经干旱和风沙的洗礼,明晃晃的暴露在戈壁滩上,它自沙漠蔓延而来,诉说着前方的危险,那些似带翠意的植物,如今在这戈壁上执着的□□着,与这荒凉抗衡。
晏瑕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景象,他在此间站着,感觉自己不过是荒尘一点,胸腔中透着万丈豪情,疲惫将被磨砺干净,那些困在梦魇中的疑惑和透在骨子变强的心思都化在这茫茫荒漠中。
晏瑕沉迷于此,感觉自己终于悟出那些大儒的“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注]”所言为何,他那些有些卑微的心思在这里都被打破,他想逃脱自怨自艾的牢笼,感觉他要活成一个不一样的人,和之前不同,甚至和梦里的那些人也不同。
“之前听镇上的的百姓说这里曾经有过高山,但不知哪一年就消失了,那些人也都不记得了,感觉像是个神话,沧海桑田不过一瞬。”云绡的声音响起。晏瑕看了一眼云绡,云绡心一惊,那目光里没有之前的冷漠,极富有侵略的意味:“也许它不只是个神话。”
云绡惊了一惊,也许是在一起太久了,晏瑕身上的变化她看的不真切,她想起自己虽然求晏瑕办事,且一直相信他,可她也只是在意晏瑕的武功,并未仔细观察过其他,此刻仔细再看,晏瑕如今长发随意的束着,面容俊美无俦,身姿挺拔,身材匀称,可以称得上是个美男子了。云绡想若是第一次见面可能会害羞吧,可相处这么久早已经将他当成家人,如今发现他是个美男子,竟一丝脸红心跳的感觉也无。
她回道:“公子有其他的看法?”
晏瑕没有回答,只是若有所思,这时铃铛的声音响起,一户村民牵来三匹骆驼,骆驼上还备有足够的干粮和水,在两个驼峰之间挂着,晏瑕把剩下的钱给村民,村民担忧的看着他们三人,劝道:“不是我说你们,你们这是要找死啊,你们一行三人,一个身体不好,一个还小,还有一个女娃娃,你们走的越久沙漠就越危险,你们能挺到那吗。”
郗真原本面色冷凝,如今听这一句劝面色缓和,礼貌道:“老人家,多谢提醒,只是有些事是不得不做的。”
那村民叹气:“这个时候马上就要刮黑风暴了,那东西非人力可抗衡啊。”
郗真听后眉头微皱:“多谢老人家提醒。”
晏瑕这一路上见惯了郗真行事,他对挑战江湖人总是不假辞色,对于普通的百姓反而十分温和。原本相见时他身上就气质出尘,如今看来他所行之事更是配的上他白衣雅致云沢剑的称号,他不过是买了那几匹骆驼,温文尔雅,和善相待,如今那老人已经对他交心。
老人离去,郗真见晏瑕表情奇怪,道:“那么了?”
晏瑕回道:“感觉和平常所见不同。”
郗真看向戈壁,喃喃道:“确实不同了。”
郗真有些失神,晏瑕想:“那位武林盟主到底是何等出众,要让这位少侠拼着性命去救他。”
他们骑上骆驼,走在这茫茫戈壁上,细碎的丝石头在他们身上袭过,晏瑕说:“看样子那位老人所言非虚。”
郗真道:“那位老前辈已经在此地生活良久,自然比咱们还有经验的多,只是如今正是黑风暴爆发的时期,纵然想请他引路,却也是无可奈何。”
晏瑕:“毕竟他年事已高。”
郗真表情有些愧疚:“我原本不该请你们来帮我,你们当时虽说要在江湖上闯一番名堂,但以你的武功,根本不用如此冒险,只是我如今内伤未愈,盟主身陷险境,我不得不连闯这危难之所,或许我就带有这疯狂的血脉,不救下他无法静心。”
晏瑕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