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当年,甚至连最后一句话都没能留给他们,就那么遗憾地和他们天人永隔了,而爸爸去世前,留给她的最后一句叮咛,就是——“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弟弟!”
只是,这三年来,因为种种现实困境,她这个做姐姐的,终是失职了!
所以?,要是有条件,从感情上来说,她自然希望能把弟弟亲自带在身边抚养,但另一方面,理智又告诉他,和省城的生活条件比起来,月湾队的日子实在是太清苦了,如果到时候弟弟想回省城,她即便再不舍,也会尊重他的选择。
不过,总归是夏居雪想多了,夏居南先是得到了姐姐的又一次肯定?,接着又得知以?后能一直跟在姐姐身边,已经开心得再次蹦跶了起来,白白净净的小脸上,满是喜悦的光芒。
“喔喔喔!邵大哥要当我的姐夫了,以?后,我还能永远跟姐姐在一起,再也不分?开了,太好了太好了,喔喔喔!”
夏居南又蹦又跳地喊完,忽然像个小炮弹一般,朝门外冲了出去,倒是把夏居雪弄得一愣。
“你做什么?要去那里??”
“我要去告诉囍娃儿这个好消息,嘻嘻嘻!”
夏居南回话间?,小身板儿已经跨出了门槛,满脸无奈的夏居雪只能追了出去,同时,也因着夏居南刚刚的话,心里?莫名升起了一股隐隐约约的愉悦感。
就冲着弟弟的这份欢喜,以?及邵振洲对?弟弟的这份包容,这事看来,总归是有一个好的开头。
山月高挂,又大又圆,笼罩在清朗月辉下的月湾队,安详而宁静。
陆大娘依然在院子里?支起了纺织机,吱嘎吱嘎的纺线声,萦绕在院子里?的各个角落,她身前的小杌子上,坐了三个人,月色下,两张脸上是傻乎乎的欢喜笑?容,一张脸上则是羞涩的温柔。
陆大娘一脸慈爱地看着眼前难得的带着几分?羞意的夏居雪,脸上那一道道深沟般的皱纹里?,都染上了深深的喜意。
三年来,她看着这个城里?来的娇滴滴的女娃儿,一点点用自己的努力,逐渐溶入他们月湾队,得到大家伙的肯定?和喜欢,如今,这个女娃儿,真的要成为他们月湾队的正式一员了!
不再是外来的下乡知青,而是他们月湾队儿郎实打实的媳妇儿!
她看着夏居雪,越看越满意,同时也在心里?感慨,也就是振洲了,才能配上这般灵秀的姑娘。
“都说女人的命就是菜籽儿,嫁人就像第二次投胎,丢在肥田里?就肥,丢在穷田里?就蹩,又说,斫柴要斫实心柴,嫁人要嫁忠厚哥,振洲啊,是我们从小看着长大的,这娃儿,从小就蛮舍己,仗义?,队里?的娃儿谁在外头受了欺负,他都去给出头,娃儿们没有不服他的……”
“但别看振洲脾气直,性子硬,有时候就像根硬梆梆的檀木扁担,一旦确定?的事,牛都扳不弯,但内里?却?是个心善,懂得感恩的,每次,被哪家喊去随便吃口饭,哪个婆婆婶婶又给他做了件褂子,他都会给人家家里?干些农活,挑几担水,割几筐猪草,劈几节柴,从来不空手吃闲饭……”
陆大娘先是夸了一番邵振洲,跟着,又认真地看着夏居雪,脸上是历经世事的通透,实心诚意地对?她道:“这老话说得好,一个人浑身是铁,也打不了几颗钉;一个人浑身是棉,也纺不了几两线,姑娘家再好强,再能干,肩膀也是嫩的,也要找个可靠的落脚头,听大娘的话,你嫁给振洲,错不了……”
这晚的夏居雪,听了陆大娘一箩又一箩的“女人经”,以?及邵振洲的“成长史”,直到携着夏居南出门时,脸蛋还是烫的,至于?夏居南,则是小嘴裂了一整晚,嘻嘻嘻,不但从今晚开始,他就能和姐姐一起住,而且,以?后也不用再分?开了呢,开心开心还是开心!
而囍娃儿呢,虽然对?于?以?后再也不能每天晚上跟他的“耸耸毛兄弟伙”同一铺睡有几分?不舍,但也知道夏居南的心思,倒是没有阻拦,但还是坚持要把人送出门。
只是,三人没有想到的是,他们刚走出小院,一兜头,就看到了月光下含笑?而立的邵振洲。
夏居雪意外:“你,怎么在这里??”
囍娃儿亦然:“振洲哥你都到我家了,怎么不进去?”
夏居南则是兴奋得露出了两排小米牙:“邵大哥,你是在这里?等我和姐姐的吗?姐姐都告诉我了,你要做我姐夫了呢,嘻嘻嘻!”
未来小舅子这般毫不隐藏的欢喜之情,让邵振洲的心情也更加美了,他又亲昵地秃噜了一把夏居南的脑袋瓜子后,才看向夏居雪。
“我已经跟长弓叔说好了,明天,我们就一起去大队和公社盖调函章,至于?你转点到大队的事情,去盖章时,我会跟队干解释的,这段时间?,你就安安心心地和居南住在知青点,等到我们,咳,结婚……”
军人作?为国家的钢铁长城,无论何?时,军婚都是严肃的事情,双军人自是无需再政审,但像邵振洲和夏居雪这样,一方是军人,一方是地方人员,则是必须要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