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更确切的说?,是他在炊事班的二三事。
夜晚的月湾溪,是安静的,也衬得邵振洲的声?音更为清朗悦耳,仿佛昨天晚上那个刀劈斧砍一样吼邵振国的人不是他似的。
“我?当?兵那年,炊事班的班长姓邓,我?们都叫他老?邓班长,老?话说?,送客饺子迎客面,部队也是如此,我?们新兵下连的第一天,老?邓班长给每个新兵都准备了满满当?当?的一大缸子面条,上头还卧着一个荷包蛋,荷包蛋周边是嫩绿绿的葱花儿,那是我?长那么大以来,吃过的最好吃的面条,也是最能可劲儿吃的一次……”
回忆着十年前?刚到特务连时的情?景,邵振洲脸上不由挂满了笑容,话里也不禁流露出浓浓的怀念之情?,这让夏居雪也不由怀念起从小长大的那片校园,以及校园里的那个家。
她道:“以前?,我?们家住在省农学院的筒子楼里,学校食堂的厨师,厨艺也很?好,尤其是做的小圆馒头,又喧又软,还有一股麦香味,不过,舅舅上次过来时告诉我?,学校被解散了……”
说?到这里,夏居雪声?音有些低沉,虽然自从父亲过世后,那里已经没有他们的家了,但是听说?学校被解散,校园由其他单位接收,很?多?她曾熟悉的人被下放干校劳动?,心情?仍有些说?不出的沉痛……
姑娘的神情?有一瞬间的恍惚,邵振洲见状,赶紧转移话题。
“这个简单,你要说?其他大菜,我?还真?没把握,但这馒头,我?在炊事班时还真?学过,之前?我?回来时,长弓叔不是分了我?一些统筹粮给我?嘛,里头有几斤麦子,等回头我?去碾了,让你和居南尝尝我?的手艺,保证有嚼劲,有麦香,分层次,会开花,吃了还想吃!”
邵振洲嘴里的“统筹粮”,是大队分给各生产队的一批特定粮食,主要用于补贴干部、招待上面来的工作组,以及如邵振洲等军人探亲或是刚复员回来时没有粮食,就由队里暂时分发供应,属于免费发放,也算是一项拥军政策。
男人说?话的口气很?大,但瞧他的模样,又不像是在撒谎,而且,依着夏居雪对邵振洲的了解,这个男人也应该不屑于撒这种谎,她不由把脸转向邵振洲,一脸的好奇。
“你在炊事班,除了养猪,还学会厨艺了啊?”
邵振洲迎着姑娘好奇的眸光,笑着向她解释这里头的关窍。
“我?们部队,主食是二米饭(高粱米+一点大米)和馒头,周末偶尔改善伙食时,老?邓班长就会冲着营房吼,来几个帮厨的,我?们新兵当?时最喜欢的就是去炊事班帮厨,因为可以开个小后门,在做好菜后先尝两口。”
“所以,训练之余,只要听到这吼声?,我?们这些新兵的两只腿儿比谁都积极,用我?们连长当?时的话来说?,老?邓班长的这句话,比他的紧急集合哨还好听、管用!”
邵振洲说?得可乐,过往二十年来,生活中与?部队生活少有交集的夏居雪听了,也不由跟着笑容增大,又听邵振洲继续道——
“当?然,像上锅台炒菜、给各班饭桌上打菜这些技术活儿,我?们这些新兵蛋子自然是没份的,我?们的工作,主要就是择菜洗菜、淘米和面、剥葱剥蒜、打理地面,去得次数多?了,也就慢慢学会了一些小厨艺。”
“就比如这蒸馒头,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技巧,关键就是和面的手法、碱的用量、醒面的时间、蒸制的时间,只要抓好了这四点,做出来的馒头必然口感扎实?有嚼劲,好吃得不得了!”
男人说?得头头是道,很?是把夏居雪给震了一震,她不禁再次深深地打量了邵振洲一眼,带着几分讷讷道:我?之前?还以为,你也和队里很?多?男人一样,不喜欢进厨房呢!”
诚如夏居雪所言,本地很?多?男人都是只在外头赚生产队的工分,回到家后就做起了甩手掌柜,女人们不但要跟着在外挣工分,回家后还要围着锅台孩子老?人转,忙得像陀螺,而且,上次听邵振国调侃他被罚到炊事班时,他虽然什么也没说?,但“投喂”邵振国压缩干粮时那动?作,可算不上友好。
月光下,姑娘一副所有所思的模样,邵振洲何其机敏,立马就猜出了个七七八八,赶忙给自己?澄清,顺道又立了个fg。
“我?虽然做饭手艺远远比不上老?邓班长他们,但也不是进个厨房能要了命的大男人,而且,我?刀功还蛮不错的,萝卜土豆大白菜甚至rou片,都切得又快又好,总之,等我?们……咳咳,你看我?表现。”
心知肚明“咳咳”代表什么的夏居雪:……
月色下,姑娘的脸蛋儿很?不争气地又莫名红了红,低垂下眼眸,不再看对方?,须臾,才道:“部队的炊事班,从你嘴里说?出来,好像还挺厉害的样子……”
再次成功地把姑娘给逗得脸蛋儿染红晕的邵振洲,心里又升起了几分愉悦,但也深谙适可而止的道理,便从善如流地点了点头,顺着夏居雪的话说?了下去。
“你还真?别说?,炊事班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