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苍茫,太阳渐消西山下,稜稜霜气,寒雪倏然而至。
雪泉关内山谷丘峦起伏,山涧深溪,飞瀑流泉,可谓是难得一见的天然奇景。关外不远处,Jing兵百千骑,声势浩浩荡荡,眾人策马而来。
骑兵甫入关口,凌胤云一声叱令,眾军士勒马停定。凌胤云与耿行锋排眾而出,驭马至前方。耿行锋双眉微轩,沉声道:「义父有交代,命你去见泉夫人。」
凌胤云纳闷道:「大哥不随我去吗?」
耿行锋看他一眼,解释道:「初来乍到,义父甫接手雪泉关,我身为副总兵,须随他处理政务。」
凌胤云举步四望,环顾周围,问道:「怎不见小修?」
耿行锋道:「义父命三弟巡视山谷,观察地势。」他默然半晌,顿了顿,面有难色道:「听闻泉夫人沉鱼落雁,乃绝色佳人一名,你切勿别让三弟招惹她,免得节外生枝。」
凌胤云洒然一笑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君子有成人之美。」
耿行锋登时变色,告诫道:「这可不是在说笑,你务必要将此事牢记在心。泉夫人地位超然,断不可轻言冒犯,三弟年轻气盛,你看他紧些,别出岔子。」
凌胤云瞧他正言厉色,霎时间明白此事至关重要,绝不可轻忽,他点头道:「大哥之言,谨记在心。」言罢,他迈开步伐,啟程前往。
过不多时,凌胤云点抵至清泉院。清泉院四周均是高墙,墙高两丈,四隅各有哨塔。经下人通传之后,凌胤云被引入了内轩。
一位绝美的女子,步履轻盈,缓缓而来。凌胤云仅瞧一眼,惊为天人,顿时目定口呆。那女子有着乌黑亮闪的眸子,美目轻眨,撩人心怀。女子头结凌虚簪,双颊轻敷脂粉,一身罗衣长褂,气质宛若天仙。
凌胤云定过神来,心想难怪耿行锋再三交代别让殷修招惹她,倘若让他窥见此女容貌,必然倾心不可自拔。
祁泉见他直盯自己,玉容微寒,别过他的目光,略为不悦道:「不知凌大人前来,所为何事?」
凌胤云惊觉对她失礼,乾咳一声,歉然道:「我军进驻雪泉关,除严守隘口外,也奉旨保护泉夫人安危。」
祁泉心如止水,冷然道:「此事无须凌大人费心,妾身自幼习武,寻常匪徒,不足为惧。」
凌胤云若无其事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泉夫人应当明白才是。」
祁泉蛾眉轻蹙,容色平静道:「清泉院之中,家将严守,固若金汤,怕是凌大人杞人忧天了。」
凌胤云淡然一笑,问道:「敢问泉夫人,府中家将有几人?」
祁泉气定神间,从容自在道:「人虽不多,俱为Jing兵,以一挡十。倘若凌大人对此仍有疑虑,不妨一试?」此言甫毕,身后家将陶元执剑,挺身而出。
凌胤云上下打量,陶元虽花白鬓发,但目光如炬,似身经百战。他作揖道:「既泉夫人如此信心,那凌某便不予强迫。」
祁泉闻言一凛,脸寒如冰,冷言冷语道:「据说凌大人长年征伐关外,驍勇善战,今日一见,进退俱宜,无怪乎战功彪炳。」
凌胤云怔了怔,不禁暗自苦笑,毕竟刀刃相交的话,一个弄不好造成伤亡,那就更伤了和气。他无奈道:「兵法有云,仅是强攻实为莽夫,以退为进借势而行,方为上乘。」
祁泉不擅用兵,自知与他谈论兵法,无疑是班门弄斧引人笑话。她绷起俏脸,下达逐客令道:「今日天气微冷,妾身身子微恙,若凌大人无其他要事,恕妾身告辞不送。」
眼见祈泉徐徐而去,令凌胤云意兴索然,只得摸摸鼻子,返回城寨再作打算。
天色渐晚,万家灯火,凌胤云甫至门口,耿行锋迎了上来。耿行锋听完他转述祈泉一事,拍了拍他肩膀,劝他不须在意。
两人走入饭厅,歇息片刻,吃完晚膳,凌胤云便先行回去房间。一进门,殷修看似等他多时,倏地跃下床来,道:「听闻二哥今日见了泉夫人,不知有何感想?」
凌胤云横他一眼,明白他绝非谈论公事,只是想问祈泉是否长得好看。本来凌胤云遇佳人,心情自是甚好,无奈祁泉清冷若如冰,拒人千里,令他难以亲近。凌胤云耸了耸肩,苦笑道:「泉夫人委实很美,令人惊艷,只可惜她宛若高岭之花,只可远观,不可褻玩焉,你我俱碰不得她,也不该碰。再者,大哥特别吩咐了,要我看住你这小子,绝不能让你对她动起歪念头。」
殷修两手一摊,贼笑道:「二哥没听过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吗?」
凌胤云对他轻挑模样,司空见惯,也不打算反驳他,兀自走到床旁,脱去长靴,仰头躺下。便再此时,殷修转过头来,笑了笑,忽地道:「二哥,你可知我发现了一个祕密。」
凌胤云问道:「哦,你这小子发现什么秘密?」
殷修嘴角轻扬,得意道:「我方才巡视山谷,发觉一处洞xue有异状,从xue中炊火跡象来看,至少聚集了数十人,均受过专业训练,绝非寻常猎户。」
凌胤云闻言色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