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自己穿的是蓝外套,应该很显眼才对,李景恪一定能一眼就看见他,不会接错了人或者和他错过。
正在池灿想东想西之际,体育课上的事却再次重演,他身后冒出一双手突然又推了他一把,那人这次没躲了,在旁边看着池灿撞到墙上,紧接着哈哈大笑起来。
池灿反手扶着粗糙的水泥白墙,抬头看过去,知道眼前这个黝黑瘦猴似的人不会是别人,只能是池文鹏。
“池灿堂弟,你很喜欢出风头啊——”池文鹏左右瞧着没老师也没大人,上上下下打量他,上手挑衅似的晃了晃,“那天你在我家闹出那么大动静,把我家门都砸烂了,现在居然还敢来学校上学?”
池灿站直了身体,发现自己比对方矮了一点,他说:“你家的门不是我砸烂的,我也不是你堂弟。”
“不是你砸的也是李景恪!”池文鹏瞪眼道,又玩味地说,“你不是我堂弟?哦,你爹不要你了,李景恪把你接走了,你现在是打算改姓李了啊。”
“也不是不可以。”池灿面无表情地说。
可看见池文鹏突然往前,他立即往后退了两步,然后肚子疼一样蹲下去蜷缩着,也好像很害怕池文鹏。
校门过来就是个墙角,路边也没人注意两学生在这干嘛。
池文鹏弯下腰像要去扶他:“没人要你了,你就想认李景恪当哥是吗?他当年早就被赶出我们家了,被我二叔、你亲爹赶出去的,可你们一家人都讨厌!要不是李景恪,我们家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池文鹏是池家大伯的小儿子,那天在楼上听见动静趴着看了半天。
家里跟二叔池振茂一家本就有过摩擦。人人都说二叔本事大,在池家兄弟姐妹里最有出息的,家里有钱是过好日子的,而他别的不知道,只知道自己亲哥当年是被池振茂领回来的那个养子给打了,从此便结下了梁子。虽然李景恪那时候很快就被赶了出去,但都在一个小地方,抬头不见低头见,后来池文鹏他哥犯了事去蹲了两年号子,虽然没有证据,但据说就是李景恪害的。
池文鹏没打算把池灿怎么样,瞧他害怕的样子便越发得意,扯着他那件蓝外套的领子一提:“你以为李景恪是真把你当弟弟啊?你可是二叔的儿子,他最恨的人就是二叔,知道吗?”
“你告诉我这些干嘛?”池灿脸色有些苍白,抬头盯着他的脸。
“告诉你李景恪他就是个野种,你现在也是个——”
他话还没说完,只见池灿突然就扑了过来,把他一下扑倒在地,一直背在后背的手也拍过来,快准狠地从书包里抽出本新发的课本砸到了他头上。
“你敢打我!”原来池灿的害怕是装的,池文鹏被迫在泥沙地上擦着衣服,一把揪住池灿的书包,往他身上锤了两拳。
池灿咬着牙,他以前没打过架,在被翻身按住之前胡乱甩手来了个肘击,勉强跟池文鹏打作一团:“你才是野种!”
池文鹏缓过神来很快占了上风,他往池灿身上踢了一脚,迅速站起来,把池灿攥着一起按到墙上,怒目圆瞪道,“你打得过我?会投铅球也是个废物!小白脸!”他突然怪笑起来,“难怪了,你说李景恪会不会是———”
这一次池文鹏的话仍然没说完,就让一只力道不可抗拒的大手给揪住衣领、卡着脖子。
“谁啊!”窒息感猛烈涌来,池文鹏一只手不得不松开池灿去扒那只手,扭头看去已经晚了。
池灿两眼放光,一时间什么也顾不上了,看见救星般带着哭腔喊了一声:“哥哥!”
这天不上晚班的李景恪下班时间也比学校放学时间晚很多,匆匆赶来却没想到看见的是这个——动不动就要哭、看起来弱小又可怜的池灿穿着他那件打眼的蓝外套居然和人在打架。
“会是什么?要不要我再跑一趟你家,亲自把你送回去?”他揪着池文鹏没多动手,随便一用力就拉开了他,让他从池灿身上彻底离开。
李景恪来得太突然,池文鹏看见他只觉得凶神恶煞。他到底是个初中生,被吓了一大跳,一听送回家,瞬间更怂了,他因为打架的事已经被他妈揍过好几回。不过他又气又惊,没想到李景恪还会来接池灿,惊魂未定地扶着墙往后退了退。
李景恪接着问他:“还是明天进学校找老师,或者你想跟我讲道理?”
每一个提议都十分吓人,真当着面,池文鹏是更不敢惹李景恪的,只能喊道:“是他先打的我!”
“池灿先动手把书拍我脑袋上!”
他转过墙角,往校门那边跑了两步,似乎害怕李景恪私下对他做什么。
李景恪这才看了池灿一眼,握着池灿的肩膀把他从墙根上拉下来。池灿鹌鹑似的站在一边,低着头,嚅动嘴巴说:“他推我,还骂人。”
“等会再来跟你算账。”李景恪把池灿说得一抖。
抖完心里无端冒上来很多委屈,酸酸的,池灿抬起头,看着李景恪朝池文鹏走过去。池文鹏刚刚那副厉害的样子全没了,一个劲儿往后跑,李景恪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