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大夫刚开始腿也有点僵,但走了一?会儿,两个人也就?适应了。
她点了点头,又问起?石大夫的情况,石大夫只?是有点皮外伤,也没有大碍。
这个车子是公家的财产,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回去?了要怎么交待?
陈凝顶着寒风走了十几分钟,身?上?虽然热了点,可是腿脚太冷,实?在是难受,就?又喝了点酒。
陈凝看了眼车窗外,说:“外面的雪还在下,如?果咱们停在这儿不动,雪只?会越来越大,现在雪都没过小腿肚了,如?果再?下,时间长了,说不定?雪深会没膝,到那时候咱们就?算想走都走不到地方了。”
钱大夫皱着眉摆手:“应该没别的,让我缓缓,一?会儿能好点,不太严重,就?是一?过性的剧痛。”
司机这时终于缓过来一?点,听他们这么说,他忙表态,说:“我跟钱大夫在这儿守着吧。求援的事,就?拜托石大夫和小陈大夫了。”
钱大夫这时也缓过劲来了,对于陈凝的话他也深表赞同。如?果在这儿干等下去?,雪越下越深,到时候再?想走都很难了。那可真得是一?步一?个脚印,每走一?步,都得把脚从雪里往外拔啊。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闷哼道:“妈呀,腰要断了!我的腿…”看他那样子,伤得真不轻。
“我看这样,咱们几个人谁还能走路,就?先往方家寨那边走。到地方了跟当地政府或者派出/所求助,看他们能不能派拖拉机过来把咱们这车拖过去?。”
在车子撞树那一?刹那,陈凝便听到钱大夫一?声惨叫,脸孔全都皱成?了一?团,然后?开始咝咝地抽着气。
他就?说:“我在前边走,你在后?边跟着我,牵着我袖子吧。”他也不好意思跟陈凝拉手,便想出了这么个退而求其次的主意。
司机这时候也吓傻了,他没受什么严重的伤,但他的精气神似乎都被吓没了。
“不到二十里的话,少?带点东西,也不算很远,现在就?走,一?个小时肯定?到不了,两个小时、三个小时该差不多了。”
但他自己的情况自己知道,他这个腰腿是肯定?走不了那么远了。他就?说:“老石,要不你陪小陈大夫先去?方家寨那边求援,我跟司机同志在这儿守着。这车里还有这么多物资,如?果丢了,我们也没办法向上?级交待,向人民交待,所以肯定?得有人守着。”
陈凝紧了紧身?上?的棉袄和贴身?的背包,说:“行,那就?这么定?了。我跟石大夫先走,你俩在这儿等,这酒我带了两瓶,给你们留一?瓶,冷的时候暖身?子。”
“现在怎么办,离方家寨应该不到二十里,这车子现在是开不起?来了。咱们是留在这儿等,还是步行去?方家寨?”石大夫见陈凝还挺镇定?的,并没有像一?般的小姑娘那样被吓得六神无主,还能平静地询问他们的情况,他就?很自然地跟陈凝商量起?来。
陈凝身?上?确实?有些脱力,在积雪里走路跟平地上?完全不是一?回事。尤其是这时
一?时间,几个人都有点吓懵了,谁都不敢乱动,石大夫的后?脑勺在来不及防备的情况下,狠狠地撞到车厢后?壁上?,砸得他眼冒金星,一?时半会都缓不过神来。
至于陈凝,她得感谢钱大夫,在最紧要的关头,钱大夫还记着保护这个好看的小姑娘。所以车子冲上?大树时,他的第一?反应不是保护好自己,而是两手一?伸,死死地拽住陈凝胳膊,不让她撞到车前方的挡风玻璃。
她挣扎着起?身?,脸上?还粘着雪粒子。石大夫在旁边看着不忍心,再?怎么说这都是个小姑娘,这么小的年纪出来遭这种大罪,怪可怜的。
陈凝倒是能治这种急性外伤,针灸就?可以。但现在他们所在的地方在荒郊野外,这么冷,到处都是雪,空间又过于狭小,在这里脱衣服下针并不合适。
司机额头冒汗,拼命地转着方向盘。可是车轮积雪的影响下在打滑,即使他努力想控制住车子,最后?车头还是呯地一?声撞到了树干上?。
陈凝小心把钱大夫扶起?来,扶他在他原来的位置上?坐好。然后?她才赶紧问道:“钱大夫,你怎么样,除了腰疼和腿疼,还有哪里不对?”
这时候雪没过了小腿肚子,走路还不算太吃力。但他们每走一?步,脚都得踩进深深的雪里,鞋里面早就?全都是雪了。
寒风呼呼地刮过,卷起?积雪,把白花花的雪沫子扬得到处都是,有时候还会吹到人的脸上?,打得人脸上?冰凉冰凉的。
这回石大夫也难受,也跟着喝了点,两个人才继续往前走。
不去?求援,难道都在这儿冻死吗?
陈凝眯着眼睛,一?不小心就?栽进了一?处积雪较深的地方,差点把脑袋都埋进去?。
很快,她跟石大夫两个人从车上?跳了下来。刚下车的时候,陈凝晃了一?下,差点摔倒。大概是因为她在车里坐的时间长了,脚都快冻僵了,知觉不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