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扯中,台灯被打翻在地。
同一时刻, 她伸腿去踢他, 反被他握住脚腕, 拉到身下。
台灯亮了。
昏黄的灯光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他的影子覆盖她的。
她的呼吸很乱, 手脚都被牵制住。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头顶的少年。
果然是他。
他睁着眼睛, 眼里却涣散,对着她陌生又可怕。
“阿言,不要这样。”南漓的双手抵在他的胸前, 阻止他靠近。
她完全吓坏了, 这还是江衿言吗?
惊讶、恐惧、愤怒、迷茫和心痛, 她也不知道该用哪个词来形容最贴切,脑子里乱糟糟的。
他明明是她最信任的人。
她颤抖着声音,“阿言。”
他置若罔闻,低低压下身子。
南漓咬紧后槽牙,他快要触碰到她的那一刻,她闭上眼睛,抽手狠狠甩在他脸上。
“啪——”
无比响亮的巴掌声在房间里响起,江衿言被打偏头,脸上由白转红,五个手指印清晰地呈现。
南漓的心脏咚咚直跳,快要跳出胸口,手心火辣辣的痛。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她怒斥道。
他回过头,混沌的眼神逐渐找到焦点,像在大雾中迷路而又找到出路的人。
江矜言恢复清明,低头,南漓躺在身下,长发张牙舞爪地散开,面红耳赤,藕白的手臂上横满红印,都是他的杰作。
他的眼里闪过惶恐,猛然翻身退开,险些没站稳。
没有一句解释,他逃也似的离开房间,留下满地的狼藉。
南漓惊魂未定,却必须冷静下来。
她颤抖着手找到手机,翻开通讯录,下意识点到某个头像。
她的呼吸一顿,滑到林鸢鸢。
可鸢鸢这个点不一定能接到电话。
她输入110的号码,迟疑了一下,陷入了迷茫。
警察来了抓走江矜言吗?
这事是会留案底的吧。
她转眼想到一个人。
南漓火速套上衣服,冲开房间门,一路无碍地跑到楼下李nainai的门前。
巷子里传出急促的敲门声。
屋里的灯亮起,李nainai披着外套开门。
“怎么了,小漓?”
看到满头白发的李nainai,南漓忽然鼻尖一酸。
“这么晚了到底出什么事了,你别吓我啊。”李nainai着急道。
“李nainai——”
她抱住面前的老人,鼻子堵住,她没办法说出发生的事,只能闷在心里。
李nainai从一脸懵逼逐渐恢复,她把南漓请进屋带到床上盖上厚厚的被子。
南漓扯了个谎说自己做噩梦。
李nainai轻轻抚摸着她的背,在跟她讲自己儿子小时候的趣事。
“我的小诀也经常做梦,第二天讲给我听……”
李nainai有个儿子,南漓没见过他,只知道是一名消防员。
南漓默默听着,眼泪shi了枕巾。
她极小心翼翼地去擦,不让李nainai发觉。
眼皮不知不觉开始打架。
受过惊吓后神经松懈,眼睛酸涩,让她很快沉入梦乡。
清晨,第一缕曙光从云层后面探出,透过窗户折射在书桌上,老旧的书桌上四个角已经被磨平。
开裂的墙上挂着多幅照片,年轻的女人抱着男孩,到鬓白的老人坐在男人身边。
每幅照片的相框上都一尘不染。
南漓躺在床上,眼皮颤抖,薄得可以看清血管。
浓密的睫毛在鼻梁上投下一片Yin影,她尖叫一声,倏地坐起身。
冷汗袭颈,她真做了场噩梦。
手臂和腿像被什么东西夹过似的,又酸又痛,可能是打过一架的原因。
她警惕地环顾四周,发现是在李nainai的卧室逐渐松口气。
墙上的挂钟突然发出声音,时针指向七点,是整点报时。
南漓翻身下床,李nainai不在屋子里,她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决定回去面对江衿言。
她还是不信养大的弟弟会对自己图谋不轨。
七年的时光,他谦逊善良,顺从可靠,是她一直以来的骄傲。
这些都是假象的话,她到底养出个什么东西?
打开门的那瞬间,南漓深吸一口气,逃避是没有用的,一直如此。
客厅安静得诡异,她踩着木地板往里走,只有挤压地板的声音。
“江衿言?”她的心跳在加速。
没有人回答她,她先打开江衿言的房间,也没有人。
她的卧室,厨房,都没有。
那就只剩下卫生间,她已经没什么耐心,一把推开门。
寒气从大开的窗户涌进来,天光乍现。
她张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