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听闻他们要回云县,还带着曾孙回去,
有些担忧地看了眼怀中小曾孙:“澜哥儿这么小,路途这么远,他如何能承受得了?”
还未等翁璟妩说话,谢玦便先开了口:“此次有两个余月的假,有充裕的时间走水路。”
说着,看向老太太怀中的澜哥儿,道:“现在天气暖和,且随行还有请大夫随行,祖母便放心吧。”
老太太睨了他一眼:“我怎么能放心。”说着,看向孙媳:“就不能等澜哥儿长大些再回去吗?”
翁璟妩明了,老太太以为是她想回去的。
但她确实也想回去一趟,这不过这回还真的不是她的意思,只是以她立场,除非说不回去了,不然说什么老太太也不会高兴。
毕竟老太太是因为担心曾孙,而这个曾孙还是她的儿子,还真说不得。
在翁璟妩思索着怎么回答的时候,谢玦率先开了口:“我已向圣人告假陪妻子回云县了,若是这个时候反悔不回去,恐怕在圣人那处影响不好。”
翁璟妩讶异地看了眼谢玦,他都找好了借口来搪塞老太太了,这事她没想到的。
老太太闻言,脸上也露出了为难之色,是呀。
说好了要会云县,圣人也允了,忽然说不回去,好似确实真的不好。
如此想着,又看了眼怀中的曾孙,心疼道:“可澜哥儿还怎么小。”
老太太显然想把澜哥儿留在金都,但想了想又觉得不大可能,也就没有说出来。
抬眸看向孙子和孙媳:“你们回去时候可要好生照顾澜哥儿。”
翁璟妩温婉应道:“祖母放心,我会与夫君好生照顾好澜哥儿的。”
老太太毕竟年纪大了,抱得久了也有些疲了。
一旁的宋婆子瞧了出来,给了个眼色站在另一旁的nai娘。
nai娘也是个会看眼色的人,连忙上前把小公子抱了过来。
老太太端起茶水饮了一口,然后看向孙媳:“既然要回去,便去库房多选一些礼带回去。”
因邕州附近贼寇较为频繁,而蛮州与邕州相邻,为免遇上贼寇,所以侯府包用了两艘船,护航的便有七百余人。
到达蛮州预计会比陆路多个几日时间。
全部行礼都已经搬上了船,看着船渐渐离开港头,将去往那自己生活了十多年,不是故乡却胜似故乡的地方。
哪里有她生活十几年的痕迹,有她的亲人,有她自小玩到大的玩伴。
她有六年没回去了,有一些记忆都快遗忘了。
若是父亲往后离开云县,她或许更难有机会再回去一趟了。
翁鸣隽与石琅留在了金都盯着武晰,所以此番安排了其他人随行。
谢玦与金校尉分析了路线后,从船舱出来,便见妻子站在船头,望向前方,有些失神,他隐约能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也好似有那么一些感同身受。
他每回做的梦,也能感知梦中的情感。
梦中,他能感知到梦中自己战死之时为什么会看着金都的方向。
大概是对故乡,对亲人最后的眷恋。
她的上辈子,他战死后,侯府会处于怎样的一个境地,还有英娘的事情困扰着她,身为主母的她,容不得松懈太久。
金都到云县一来一回几乎一个半月,再逗留休整,便是两个月的时间。
他相信她能回云县的机会少之又少。
谢玦让金校尉退下后,转身回了船舱,把她的薄披拿了出来。
翁璟妩身旁的婢女见了侯爷,正要行礼,却见侯爷一摆手,她们便没喊出声,识趣地退了下去。
薄披披在身上的时候,翁璟妩才蓦然转头看了眼披风,再顺着披风抬眸望去。
对上妻子的目光,谢玦淡淡道:“早间江风冷寒,莫要着凉了。”
翁璟妩左右暼了眼,最近的人守卫也在一段距离之外,她收回目光看了一眼他:“侯爷还真越发体贴了,体贴到我都快不适应了。”
谢玦眉峰一皱。
对她这个称呼,他已经不满了许久,她也就在外人面前喊他夫君,待只有两人……也不是,有时在澜哥儿面前,她都是喊他侯爷。
“为何不喊夫君?”谢玦终还是问了出来。
翁璟妩笑了笑,转头看回前边的江面,她淡淡的道:“不想在人前演戏,在人后也演戏。”
“就这么不想我是你夫君?”谢玦的声音沉了下来,有些凉。
翁璟妩轻笑了笑,斜眼睨了眼他:“那倒不是,只是每回喊夫君,总觉得有些虚伪,生疏,侯爷不觉得?”
谢玦沉默的回想了一番,确实,她每回喊夫君的时候都生疏得很,唯有喊侯爷的时候才是她的真性情。
但她每回喊一次侯爷,都让谢玦觉得带有淡淡的揶揄。
“那换个称呼。”
翁璟妩也不知这谢玦是不是因为她越发的不在意他,他就越发的在意她,现在连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