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亮,江上雾气正浓,金校尉派了人去调查那几人所说的遇匪之地。
依船夫所言,他们大概顺着河流寻找救兵,约莫顺水而下了一个时辰。
他们昨晚就在附近的江岸停了船,严加戒备。
约莫一个半时辰左右,东墨来敲门,说是调查的人回来了。
谢玦看了眼正在梳妆的妻子,放下书卷起了身,往房外走去。
打开了房门,略微低头从屋中走了出去,阖上房门便与东墨去了船头的船舱。
入了船舱,前去打探消息的队长便朝着谢玦一拱手:“侯爷。”
谢玦走到桌前坐下,问:“什么情况?”
队长回道:“确实有一艘船被水寇洗劫了,船上有一些尸体,没有活人。活人应当被抓走了,属下派了两人去追踪,无论能不能追踪得了,都定了两日后在临安县汇合。”
谢玦沉yin了一会,问金校尉:“那对姐弟和船夫昨晚有什么举动?”
金校尉道:“那船夫倒是安分,那对姐弟一直求着我们派人去救他们的父亲,瞧着也没有端倪。”
那对姐弟看着就是富贵人家养出来的,无论是样貌,还是举止投足。
谢玦点头,问:“何时能到临安县?”
金校尉:“最快也要到明早。”
谢玦思索了一下,与金校尉道:“从船上的马厩挑两匹马,派两人走陆路快马加鞭去临安县报官。另外,继续盯着那几人。”
金校尉低首应“是”。
翁璟妩一袭浅绿色的交领襦裙从屋中出来,去甲板上欲吹一会的风,却见那对姐弟追问着去打探消息回来的将士。
看他们那焦急的模样,她觉得可能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姐弟一人岳州人,姓苏。
将士往翁璟妩那边望去,苏家姐弟一人也循着他的目光望了过去。
昨夜烛火或是昏暗,但姐弟一人都是在那大人身旁见过这个女子的,略一猜测便知这是那大人的妻子。
那苏姑娘忙提着裙子慌措的快步走了过来,停在了数步之外,一福身:“民女见过贵人。”
礼数确实是大家闺秀的做派。
翁璟妩略一颔首。
行礼后,苏姑娘面色急切的道:“我们听到那官爷说船上没有民女那父亲那样的打扮的,民女料想父亲定是被抓走了,还请贵人帮我们姐弟一人在大人面前说说话,去救救民女父亲!”
翁璟妩温声劝慰道:“苏姑娘莫要过于担心,我夫君不会坐视不管的。”
说着,看向她身后的八九岁的男孩,她正与那男孩对上了目光,男孩立刻收了目光躲到了他姐姐的身后。
不知为何,翁璟妩觉得这男孩方才似乎在盯着她脸瞧,但见他的样子,也没有追问。
看回那苏姑娘,脸色温和道:“先去用些早膳吧,很快便会有好消息的。”
她话语才落,身后便传来谢玦的声音:“明早到临安县,我会让人送你们到临安县衙,你们便在县衙等你们父亲的消息。”
苏姑娘一愣:“大人你们这么多人,难道不管了吗?”
谢玦暼了他们姐弟俩一眼,淡淡道:“自会有人管。”
说罢,看向翁璟妩身旁的明月,吩咐:“送他们姐弟一人回房,若是无事,莫要在船上乱走。”
那苏姑娘听明白了逐客令,原本就憔悴的脸色更是一白。
她似乎反应过来了他们姐弟两人给人家造成了不悦,忙低头道歉:“抱歉,我与弟弟也是担心父亲,所以对大人和贵人多有冒犯,还请见谅。”
谢玦点了点头,然后看了眼明月。
明月会意,上前做出请的姿势,客气道:“一人还请回房。”
姐弟一人见无法说动他们,神色丧丧的从谢玦他们身旁走过,入了船中。
走入了船廊,那苏家弟弟转回朝着那浅绿色的背影看了一会,几息后才收回目光。
那姐弟一人离开后,翁璟妩走到了凭栏处吹着早间的风。
谢玦站到了她身旁,她问:“我们会耽搁多长时间?”
“最多两天。”
闻言,翁璟妩转眸看向他:“真不派人去救?”
谢玦沉默了一下,往向江面,道:“我们本就是回云县省亲,对附近的江域和那些水寇没有半点了解,段时间内贸然派人去营救,一会打草惊蛇,一会造成更重,更无法挽回的损失。”
翁璟妩闻言,盯着他仔细打量。
谢玦微一挑眉:“为何这么看着我?”
翁璟妩:“就忽然觉得我其实也不大了解你。”
她与他做夫妻的那几年,彼此好像是割裂开来的。
他不知她后宅艰辛,她也不知他但凡一个疏忽,可能都会让将士为此送命。
听到这话,谢玦那双黑眸锁着她,低缓开口:“那我们重新了解彼此。”
谢玦立在船头,身高挺拔,气度沉稳,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