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教室后,我没见着梁梓浩的身影,是其他人告诉我,可能又被「郝贾庄」不晓得拉去了哪里。
我直觉猜想是厕所,所以也不用太过考虑,我就直接进门了。
果然,「郝贾庄」他们也在,又围着他打算继续为非作歹。
「喂,」一进男厕,我就对着「郝贾庄」喊:「你们在干么?」
「关哥?」
「关哥好。」
「嗨,关哥,不过这里是男厕,你怎么进来了?」
从小在男人堆里混长大,我还会在意这里是男厕?
「你们,又准备干么了?」
「没、没,关哥,我们就是觉得新同学身上很脏,想帮他把身体清乾净而已,真的、真的。」
无论如何,每次做坏事,庄词擅似乎都有他的一套说词。
而面对他这种强词夺理的态度,我早就有所不满,火也自然而然的喷发了,「你没长眼吗?他脏?庄词擅,还有你、你」我指了指郝、贾二人,「是不是我温和的久了让你们都忘记我是谁了?」
「不……不……不是,关、关哥,我们当然就是死也不会忘记你就是关哥。」
「对,对啊,关哥,你就是变得比较和蔼,我们也仍然不会忘记你就关哥。」
只有郝惠贤、庄词擅跟我回答,贾胜仁早就吓得说不出话来了。
「喔?」我随手拖了张他们备来不晓得要做什么的椅子,豪迈坐下翘起脚,「是吗?那你就好好告诉我,上回我罚你的那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是什么意思?」
我看着庄词擅,可他一脸懵,在我欲要二度发火之际,他只好用手肘推了推郝惠贤,要他代替告诉我。
「关、关哥,这句话主要的意思就是……自己不喜欢被怎样对待,也就不能怎样对待人……」
「大声点!举例!」
「就是……就是我不喜欢别人泼我水,所以我也不能泼别人水!」
「嗯,很好,庄词擅、贾胜仁,懂?」
「懂了懂了,关哥!我们知道了!」
「知道了还不快滚!」
「是!」说完,这三个就三步併作两步,迅速消失的无影无踪。
只剩一地的残局,还有坐在小便斗旁哭的厉害的梁梓浩。
「喏。」我把刚刚跟宋茗青借来的乾净制服递给他,但他反而没有立即伸手接过,倒是像觉得又遇见坏人那样,往后退了退、对我摇摇头,又瑟缩了一下。
「给你的,不会害你啦!」我强行将制服塞到他的手中,「我跟他们那种欺善怕恶的才不一样。」
像隻受惊的小兔子,他怯怜怜地抬眼瞧了瞧我,又瞧了瞧手里的制服。
「慢吞吞的,限你三秒滚进去换,不然我就要再把制服还回去了,你就一直shi到放学为止吧。」
说完,我伸手假装要把制服拿回时他才将制服抱紧,衝进去厕间整理。
换装完毕,他开门出来后跟我说:「谢、谢谢。」
我摇摇手,「不用谢,要谢就去谢anna跟宋茗青吧。」
「喂……那个……」在我拎着椅子准备要走出厕所之际,他似乎还有话要说。
「嗯?」我停下脚步,回头定定地望着他。
「你们大家是不是都觉得我很弱?是不是我一直都没有大环境中那所谓与规范的男生的样子?」他的声音很细很小,「是不是也就因为这样,大家才笑我娘,才这样欺负我的?」
或许是突然听见他话说的这么多、这么流畅,我突然愣了一下。
顿时间,我居然不晓得该怎么回应他。
就这样,我们无言对看了足足有十秒,他才接着说:「我知道,但我从小就是这样,就像是被错误装进凤梨罐头里的水蜜桃,很不自在,也很拘束,你知道吗?这是一件很不公平的事,我们居然无法选择自己要出生的性别,也无法选择出生之后要以什么性别模样示人。」
「你……」
「我觉得我很好啊,」他彆扭的拨了拨头发,「欺负我的那些人才不好。」
嗯,我真的能懂梁梓浩的意思,还有他的感受,可或许是从来没有人能和我在不熟悉的情况下讲述心事,这一时半会儿我还真找不到话能够应答。
「你应该跟他们是不一样的吧?他们都叫你关哥,也很怕你,你应该是那种可以保护别人的人对吧?」他睁着大眼装可爱看我。
「咳、咳,」我被他水亮美丽的大眼看得有些不自在,于是赶紧清了清嗓子表示我的威严存在,「我就是能保护人那又怎样?我是不会保护你的,而且,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谁可以一直保护着谁,自己保护自己才实在。」
「你以为我没反击过吗?」他双手挥了挥,最后放在了他的胸口上,口气颇为无奈,「我有啊,刚开始我会叫他们不要,然后生气的大吼大叫,可是这样却更招来了他们欺负我的兴趣,根本没用啊,我保护不了我自己。」
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