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倏地一暗,男子身躯健硕,气息如泰山压顶般顷刻将姜榆笼罩住。
姜榆从未与男子有过这么亲近,还是在床榻上,吓得心中一悸,惊呼着缩起了身子,双目也紧紧闭了起来。
然而沉重的躯体迟迟未压下来。
姜榆重重地喘着气,过了会儿,才怯怯地睁开条眼缝,睁开又合上,反复两次才发现林旗只是倾着身子停在了她身上,并没有真的要做什么。
她吓得眼眸水雾蒙蒙的,耸着双肩,看着弱小可怜,再也看不出之前的娇蛮了。
“嘴巴上说的厉害,真的有点什么,马上就要吓哭了。”林旗说着,慢慢直起身子,手也从她手中抽出,重新打开了Jing巧折扇对着她扇着,缓慢道,“没那个胆量,以后最好收敛着点。”
“……”姜榆被说得面红耳赤,慢慢薄寝被里缩着,感觉再也没脸见人了。
音音
因为前一日落了脸面,醒来后,姜榆没敢再和林旗单独相处,不管是眼神还是小动作都收敛了很多。
慢吞吞洗漱后,她跟周明夜说起昨夜那个丫鬟的事情。
周明夜在隔壁睡了一个安稳觉,对这事浑然不知,听罢,拧眉道:“下人若是有异心也该冲着我来,去找你做什么?”
姜榆撑着下巴摇头。
“是不是……”周明夜迟疑了下,“……你和林旗的事情被她发现了?”
姜榆一阵羞涩,撑在下颌处的手慢慢遮住了半张脸,又摇了摇头。
她直觉不会,林旗小心着呢,不会让她落入难堪境地。但是仔细一想,她离了京之后警惕心就低了很多,说不准是她自己表现得太过,被丫鬟察觉到了。
也不是没有可能。
姜榆有点犯难,若真是这样,人家丫鬟也没做错什么,她总不好随便惩治别人。
她让林旗盯着那丫鬟了,想去问问林旗有没有看出什么,但是顾及着昨夜的事情,拉不下脸面去找他,连正眼也不敢看他一眼。
磨蹭了会儿,下人过来问几时启程。
姜榆不敢与林旗独处了,也不愿意继续往保州去,离钱家老夫人的寿辰还有三日呢,提早到了那里,也是整日跟人嘘寒问暖,都没有自由,谁要去啊。
再说她又不是周家真正的儿媳妇,等周明夜身份曝光,她与明昌侯府半点关系也没有了,根本就没那个耐心与人扯东扯西。
正想着拖延的借口,瞧见了隔壁人家院子里伸出来的树枝,上面沉甸甸的,挂满了黄橙橙的杏子。
姜榆眼睛一亮,差人敲了隔壁的院门,想问人家买几颗杏子。
隔壁只有一个农妇与几个幼儿在,乍见这一堆仆从吓了一跳,听闻来意,躬着腰让人进来。
丫鬟们摘着杏子,姜榆怕脏了手,只在一旁看着。
她看着果树,一旁的几个孩童则是偷偷摸摸盯着她看。孩童眼神不知遮掩,被姜榆察觉了立马扭头,欲盖弥彰得很明显。
姜榆装做没察觉,被看了好一会儿,才逮住三个孩童,掩唇笑道:“看什么呢?”
几个小孩挤做一团躲农妇身后去了,农妇诚惶诚恐道:“小孩子不懂事,没见过仙女娘娘一样的人物,夫人息怒!”
姜榆哪会跟小孩子计较,笑道:“不碍事,我瞧着你家几个孩子乖巧的很,养的真好。”
姜榆这话说的羡慕不已,农妇看着岁数不大,孩子都三个了,男孩虎头虎脑,女孩白白净净,真好。
她夸得真情实感,又让丫鬟去取蜜饯分给几个小娃娃,农妇却吓得直发抖,生怕她是看上了自家孩子想要讨走。
很多大户人家的娘子生不出孩子,又借着家世不准做丈夫的纳妾,就从外面抱养,趁着孩子不记事打小就养在身边。
若是一直生不出孩子,就当成亲生的养着,以后还能养老。若是后来有了亲生孩子,这抱养的就能当成下人使唤了,或者再给赶回家去。
农妇虽贫穷,却也不愿意自家孩子遭遇这些,急忙道:“夫人一看就身份尊贵,一定能儿孙满堂,长命百岁。”
“儿孙满堂?”姜榆重复着,眼眸低低转了一圈,朝着外面守着的人影睇去,双颊微红,轻哼道,“早着呢。”
这更让农妇惶恐了,慌忙把几个孩子往屋里推,又张皇道:“夫人还这么年轻,孩子早晚都会有的……说起来,隔壁镇子上有个观音庙,求子可灵了……”
姜榆不信鬼神,但这给了她拖延行程的借口,摘了杏子就让人改道去隔壁小镇上。
成亲三年肚子都没动静,她想去求子再正常不过了,下人们偷偷使着眼色,套了马车朝着观音庙的方向去了。
姜榆与周明夜还扮演着吵架了的小夫妻,正好周明夜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林旗,干脆地另乘一辆马车。
姜榆捧着一篮杏子坐在车厢里,从晃荡着的帘子下看见了林旗的身影。盯着看了会儿,手不自觉地摸上了嘴角,昨夜那柔软的触感仿佛又出现在唇上,她耳根子慢慢红了,小声